念总理、想南薇、忆友人

周总理记忆力超乎寻常！

（无 名）

   周总理具有超凡的记忆力，而且对同志无微不至的关怀，是人所共知的。他在相隔十余年后，一眼就认出南薇、脱口叫住南薇，说明总理并没有忘记南薇；更说明日理万机的一个大国的当家人，他的记忆力确实超凡脱俗、异乎常人。

   今天我还想介绍一个真实的小事，来证明他过人的记忆力。我们的好总理，胸中既装着三洋五洲、五湖四海，还装着千千万万寻常的百姓，那怕生活上的一些琐事，他都在心里搁着呢！

   在叙说“正史”之前，请允许我说两句题外的话。这话是针对沙叶新同志说的。这也不是批评，只是对他某一篇短文有些不同看法而已。沙叶新同志我最早听说，是他在“四人帮”复灭之后，他创作了个讽刺喜剧，受到社会上一致好评。喜剧是很难驾驭的一种戏剧文学形式。若说原创，解放后出现过老舍先生的《西望长安》，丁西林先生的《孟丽君》，南薇的《阿Q正传》……但也仅此寥寥几齣，凤毛麟角。我喜欢喜剧，上海能诞生一位优秀喜剧作家，我当然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后来他改去写传记，王、张、江、姚……厚厚的一本一本，只是本人视力已在四位数以上，不是学生年代，每天可看十五、六小时“闲书”，功课可以不做，“闲书”不可不看！现在看大部头作品，有些吃力，所以也少看了，这些大作，并未拜读。只是有关介绍徐景贤晚景的短文，在网上是仔细看了。文笔流畅，大家风范，名不虚传。只是内容上，以及写作的切入点、观察的立足点，看了令人非常不舒服！可能只是我个人感受，但不说出来心里憋着更不舒服，还是一吐为快！有点对不住沙叶新同志了！

   《伊索寓言》中有篇“农夫与蛇”的寓言，我想沙叶新也娴熟於胸。但是否相信这篇寓言所揭示的生活真谛，就有点存疑了。沙叶新看到的是一条冬眠的蛇，它老老实实蜷伏在洞穴中，一付遭人垂怜的模样，看了以后，洋洋洒洒一气呼成写下这篇短文，仿佛在文革之后，他是代人受过，是个可怜的“替罪羊”，其实徐景贤只是个书生，书生意气，好人处在文革漩涡之中，才沾上点泥浆泥水……你要告诉没经历过文革腥风血雨的后生小辈们，是不是这个意思？

   作为曾当过上海市革委会一把手的徐景贤徐老三，手中握有对人处理的生杀大权，背后“四人帮”靠山又硬如磐石，他那时候意气风发、叱咤风云的神气我看到过！不知你可有此经历和感触。徐老三统治上海滩期间，上海的冤错案件有多少？每逢节日之前，上海市、区两级“公监法”（那时法院也砸烂了）要公判多少人？最多一次公判61人，其中11人被判死刑！监狱、看守所远远超载，人满为患。除了有人提及谭元泉因“破坏祥板戏”获罪被杀，我再随手举两个例子给你听听，上海交响乐团有个指挥家陆洪恩，我家里还收藏着他指挥的“红梅花儿开”、“良宵”的胶木唱片，他也是被公判枪毙的！他起先是作为“反动学术权威”被判斗的，后来莫须有地被判了五年徒刑。精神上彻底崩溃了，神经也错乱了，不能“见红”，一见红颜色东西就撕，当然殃及“红宝书”，这就构成了“人人得而殊之”的死罪！也毙了！尽管当时砸烂公、监、法，司法机关也被“无产阶级”占领，但判死刑的程序总还有一点吧？你能说徐老三这个上海市革会一把手没有“朱笔一点要人命”？还有更荒唐的是人民大道有位老者，停产闹革命，成了逍遥派，经常和一些人闲扯谈，结果成了“大教唆犯”，毙了！还有一位南市区菜场大嫂，为家乡子弟介绍了两个上海姑娘，成了“破坏新生事物”“破坏上山下乡”罪犯，判了二十年……徐老三还组织全市人民“讨论”，难道一点责任都不用担？你想过谭元泉遗留下来的双宝胎儿子，以及所有遭无故迫害者家属日后过的是什么生活？你沙叶新不写没关系，扪心自问想上一想总还应该的吧？

   好在“四人帮”粉碎以后，除了刑事犯。这一大群“现行反革命犯”，都获平反！也就是说，徐老三主政上海期间，创造了多少冤假错案？从沙叶新同志笔下的那个老实巴交的垂垂老人，他会干出这种绝灭人性的坏事！历史不会是搞错了？罪魁祸首应该到希特勒纳粹党徒中去找才对！不要走错路，敲错门了！

   而那些“石一歌”、“梁效”文化名人的“邦凶罪”也不该遗忘吧！“不给出路的政策不是无产阶级的政策”，但像汝金山、高义龙、余秋雨这祥飞黄腾达的“出路”，这样受当代领导的礼遇和硬挺，你叫受过文革荼毒的人情何以堪？你或许会说“文章又不会杀人……”我看过一篇文章，在被余秋雨文章批判过的一位名人的旁系亲属，为此而受恶梦般的遭遇，我相信刀笔比刀狠，也可以笔笔伤人、刀刀见血，致人於死命！这件往事就因他写有关鲁迅文章而引起的飞来横祸！

   我今天谈的是我好友的亲身经历。久未谋面，未经同意，不能以实名相告。发一张照片，其中一位便是我这位好友。

   我这位好友是河北省人。1948年参加革命，随军南下，打进上海，便留下工作。为首长们开小汽车。文革前，已是上海机关事务管理局麾下车队副队长。徐景贤是市委机关第一名跳出来造反的干部，成了机关造反派头头。在批斗陈丕显同志时，我那位朋友也祗不过私下里抱抱不平，说了这些话：“陈丕显有什么问题？他至多爱清洁，有些洁癖而已，别人手触摸过的东西，他不放心，要用布擦一下。这算什么事？他是‘红小鬼’（指从小孩时便参加革命的同志一种称谓），会有什么问题？我不信……”结果遭人汇报，徐景贤当众大会点名，就以为上海头号走资派鸣案叫屈将他“隔离审查”。居然还审查出“恶毒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十恶不赦大罪行！怎么回事呢？说出来你不要笑！

  这些专给首长们开车的小车司机，平时纪律很严。执行任务时，连和家属通个讯，写封信都被严格禁止的。有一次他接送江青去参加舞会。舞会至半夜尚未结束。几个司机等得有些无聊，凑在一起七嘴八舌闲扯起来。我那位朋友说了几句牢骚：“（指江青）平时说，这里有病，那里有病，怎么跳起舞来，那么气劲？一点毛病都没有了！”就这几句话，构成“恶毒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大罪一条！

   还有一条他曾回家说起过小车要装防弹玻璃一事，也构成泄密罪。最后被市委造反派送去判了十二年徒刑。无缘无故在牢里关足八年，才获平反！这不是徐老三一手制造的冤案吗？

   我那位朋友最感激的人便是周总理！

   当他听到总理逝世噩耗时，他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感情？这里还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他一共给总理开过两次车。第一次总理坐他开的车，总理问了他一些情况。又问他爱人在哪里？他说在河北老家。总理说：“牛郎织女，分居两地，给他们调到一起吧。”谁知这次陪同总理视察的干部，不是上海干部，此事管不了，所以听过算数，并没有介决夫妻分居两地问题。

   隔了几年，他又一次给总理开车。总理一见到他，立即问他爱人调上来了没有？他将情况告诉总理。总理再一次叮嘱身旁陪同的干部，解决他夫妻分居困难，让他安心工作。这次陪同的干部是上海的干部，所以不久他爱人就调至上海工作。

   对总理惊人的记忆能力和对普通工作人员的爱护和关怀，他始终念念不忘！在最困难的处境下，也激励他对党的信念！他深信党会拨乱返正，还他一个清白！平反以后，他一度担任友谊车队的领导。

   我们怀念周总理，记下这段小事，寄托我的爱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