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教育部公布教改方案,明确指出将逐步取消高校行政级别,迅即成为各界关注的焦点。近日“童话大王”郑渊洁在其微博上发言称,高校的行政级别取消,作协和文联的行政级别看来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这是他自去年宣布退出北京市作协之后再度对作协体制开炮。郑渊洁的言论引来大量网友附议。
记者了解到,目前中国作协是国家正部级单位,各省作协属于厅级单位,由国家财政供养。而目前中国作协的8000多名会员中,拿工资的“驻会作家”只有200多人,也只有这部分作家才有评级资格。
炮轰1
中国是全世界唯一给作家评职称的国家
在新浪微博上,郑渊洁先是从高校取消行政级别开始生发感慨,他说,对于国家而言,高校比作家协会和文联重要。“高校的行政级别都能取消,作协和文联的行政级别看来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接着他表示:“中国是全世界唯一给作家评职称的国家。中国有一级作家、二级作家。给作家评级,只有读者有此权力。倘若清朝给作家评职称,曹雪芹会被评为一级作家吗?估计不会,名额肯定得先给太监。”
这番辛辣的讽刺短短几个小时被转发270余次,评论180多条,网友纷纷表示赞同和附议。有网友说“童话大王是几级作家?”有人问“作家评职称还是作家吗?”有网友则质疑“如果三级作家写出了个特级水平的作品,一级作家写出了不入级作品怎么办?”
郑渊洁认为,职称不等于称职,“评职称往往成为没有真才实学的人证明自己有真才实学的一种手段,再加上职称和待遇、工资的直接联系,评职称实际上成为了一种商业行为。”
业界说法
“作家的级别”是专业技术职称
昨日记者从中国作协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处获悉,所谓“作家的级别”是一种专业技术职称,仅针对驻会作家评定的。“驻会作家”也被称作专业作家,是指那些专门从事写作而不再从事其他社会职业的作家,由作协发工资。根据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陈崎嵘的说法,目前中国作协8000多名会员中,“吃皇粮”拿工资的专业作家只有200多人。
著名评论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柠告诉记者,郑渊洁所谓“中国是全世界唯一给作家评职称的国家”,源于中国目前还有计划体制下的专业驻会作家“遗存”。但近些年来因为体制改革,这样的专业作家已经越来越少,比如广东省作协目前只有十多个专业作家,取而代之的是三年一签,一年一签的“合同制作家”,他们拿的工资并不高。而评定一级作家二级作家,跟一级演员二级演员,一级编辑二级编辑一样,是针对这些专业作家的职称评定,通常遵循“创作水平和资历相结合”的评定规律。
炮轰2
国家一年有7个亿花在作协上?
郑渊洁还曾算了一笔账:“最保守的数字,国家一年有7个亿花在作协上。”记者了解到,目前中国作协是国家正部级单位,中国作协主席为正部级官员。各省作协属于厅级单位,全国各地作协有大批部级厅级局级干部,都由国家财政供养,其中行政人员的比例远远超过驻会作家。
作家阎延文由此发问:“中国作协养的究竟是作家还是官员?”阎延文说,作协体制的行政化,使之成了某些官员解决“级别”、待遇的地方。特别是年届退休、在国家机关升迁无望的官员,更把进入作协当作最佳选择。结果,使中国作协成了一个机构众多、人员庞大的行政机构。
业界声音
呼唤作协的“平民时代”
张柠表示,作协作为行政机构就要按行政的逻辑办事,这与文学的规律是不一样的。“比如选一个干部,是选很有文学才能的,还是选忠实执行领导要求的人呢? 如果按照行政思维,肯定是后者”。许多作协的常务副主席是行政人员出身。“取消行政级别,意味着作协成为一个真正的民间团体,它的权威性也将消失。最重要的一点是,评价作家好坏的标准将发生巨大变化”,张柠说。
此外,今年1月,作家阎延文发文《呼唤作协的平民时代》,她表示,作协应该民间化。一旦取消作协的行政级别,就可以免去权力争斗,消除腐败源头,使作协真正为作家服务。“同时,没有级别的作协还将回归文学本位,重新确立文学评论的美学标准,‘以人品立身、靠作品说话’,而不是‘以级别立身、靠圈子说话’”。(记者 田志凌)
炮声回放
“之所以这样做,是深感作协日益严重的官僚化、衙门化……在这种官本位的等级体制下,文学日益萎缩,艺术、学术无从谈起。”
——2003年,作家李锐发表公开信,宣布辞去山西省作协副主席职务,并退出中国作协。
“如果我当作协主席,下一秒就解散作协!……我的立场一如既往,我绝不加入作协,打死我也不干。我认为,真正的艺术家应该永远独立,绝不能被组织左右。”
——2008年,韩寒两度炮轰作协。
“没作品的人也能出任作协主席让我费解……把作协作为一种官僚机构,是对文学的不尊重”。
——2009年7月,郑渊洁在博客上高调宣布退出北京作协,之后发表《纳税人这7个亿税款交得有点儿冤》,直指作协缺乏监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