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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诒和贺卫方上海 “四手联弹”
6/12/2010 点击数:982

章诒和贺卫方上海 “四手联弹” 
东方早报 2010-6-10  
 

  
昨晚一同参加季风读书沙龙与读者见面

  章诒和研究的是“戏”,贺卫方钻研的是“法”,结果这对“姐弟”变了个“戏法”,合作写了一本《四手联弹》。这本书的出版也许对章诒和的意义更大——这是她2007年以来在国内出版的第一本书。这本貌似“年轻”的书对法学家贺卫方同样也是意义巨大——这些文章记录了贺卫方被“发配”新疆石河子大学后的生活观察和个人思考,当然还有他的业余照片。支教生活还有一年,这本《四手联弹》也算是对这段特殊人生经历的纪念。

  昨晚,章诒和与贺卫方在上海季风书园很低调地做了一场读书沙龙,尽管不做宣传,但读者还是差点挤爆了书店的咖啡吧。两人都是第一次在书店与读者面对面交流,贺卫方幽默地说: “从来没有在书店跟读者直接见面的,优点是很迷人,缺点是迷死人。”而章诒和像大姐一样“教导”年轻人: “我看到那么多年轻的面孔,我非常感动。我自己在文化上很悲观,因为最美好的东西都消失了,我的导师说,艺术上越优秀的东西消亡得越快。年轻朋友们应该努力地学,让你更聪明一点,让你更文明一点,让你懂得更多一点、更理性一点,我觉得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从这样做起,那我们会有更好的前途。”

  早报记者 石剑峰

      昨晚章诒和与贺卫方现身季风书园与读者见面 早报记者 徐晓林 实习生 管开吉 图

  章诒和谈写作

  我肯定还会再继续写

  东方早报:这次来杭州和上海为新书《四手联弹》做活动,应该是你这些年来第一次为书作宣传活动,也接受了不少内地媒体的采访,这在以前都不太发生在你身上。现在为什么愿意出来了?

  章诒和:《四手联弹》是我这些年在内地出的第一本书,但这本书不是我一个人写的,是我和贺卫方一起创作的,所以我觉得有一种责任为书作些宣传。如果我们俩都愿意出来活动的话,我们俩就一起出来说些话。而如果这本书只是我一个人写的,我可能还会和从前一样,不出来接受采访。

  东方早报:相对你以前的作品,这本书比较轻松一点。但你以前的那么沉重,自己的心理压力是否很大?

  章诒和:这本书就是给自己一个调整,否则总是写沉重的内容,就会很痛苦,个人承受的压力又特别大。很多情况下,压力并不是来自有关方面,恰恰是来自你的好友。最近最亲近的人不太能接受我写的那些东西。这跟爱情一样,伤害你最深的人,就是你最爱的人。

  东方早报:就像你去年写冯亦代和黄苗子告密的两篇稿子,得罪了很多人,那你还会继续写吗?

  章诒和:我肯定还会再继续写。余英时先生和李泽厚先生讲了,章诒和一定大哭,大哭但一定继续写。有一次我坐在车上,李泽厚打电话给我,他说:“你很难受吧?你很孤独吧?我就是这个时候要给你打电话,余英时也要我给你打电话。你要坚持,你做得对,你还要往下写。你一定哭了好多鼻子吧。”这就说明,他们能理解我,比如我和余英时从来没有见过面,我和泽厚兄一年见一两次,私人交谈从来不说写作问题。为什么他们能理解我,恰恰是身边那些人对我做的不理解。可能是他们对中国的世道人心比较懂。

  东方早报:写冯亦代和黄苗子的两篇文章,其实在文化界还是有很多争议的,甚至有很多对你的非议,你怎么看这样一种争议?

  章诒和: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两篇东西会有这么大反响。谁都知道告密是最肮脏的行为。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我写出来之后,会有那么多人反对。很多人都要我别再提过去的事情了,向前看。我就很奇怪、很吃惊。很多人还有黄苗子的藏画,这就有利益的考虑在里面。有人对我说,我的文章挡住了别人的财路。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很多人把私利夹在里面。

  现在这两篇文章,就像案子一样了。后来我也急了,我说,“我对黄苗子问题的认定,我手上有的材料更严重。要么我们打官司。”我就觉得,所有人都在‘围剿’你。其实很多人很舒服地在这个体制下生活,很习惯这样的管理。习惯被别人控制,也喜欢控制别人。

  贺卫方:而且对别人的揭露行为表示反对,维护这种告密文化的链条。

  东方早报:很奇怪的是,你、李银河、崔卫平和艾晓明四个女人,对某些事情的愤怒,这种态度,比许多男性知识分子都要强硬、直接许多。

  章诒和:我常常讲,我就只有这条命,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当讲则讲。比如我在单位的外号是“姑奶奶”嘛,但我绝不在背后说。我讲贺卫方短处,一定要当着他的面说。我们现在的教育,从小培养两面派,天天在学校搞卫生,一回家啥都不干,还提倡。

  东方早报:所以很多人说你是个很凶、愤怒的女人,你接受这样的评价吗?

  章诒和:那就对了。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说我什么都行。

  东方早报:你的文章和采访都那么愤怒,那你生活中还有什么愉快的吗?

  章诒和:咱们现在这么聊天,就很愉快嘛。看很好的书,跟很好的朋友在一起,有很好的景致。我们的要求其实很低,没有太多奢望。

  贺卫方谈支教

  石河子的两年是很美好的时光

  东方早报:贺老师“发配”新疆也已经有2年了,回北京有时间表吗?

  贺卫方:有,严格说是明年3月10日回北大就可以了。

  章诒和:他在石河子大学的反映非常好,现在连报考那里的学生人数都多了。我开玩笑说,你第二年消极点,否则怕你回不来了。

  东方早报:2008年,你先是去浙江大学受阻然后回到北大,之后去了新疆石河子大学支教,这对石河子大学是否非常意外?很多人把这个事情赋予许多特殊含义。

  贺卫方:我去那里多多少少出乎他们意外,我当时去的是政法学院,而他们政法学院院长不知道我去,当时只有校长知道。我去那天3月11日落地新疆,《东方早报》就报道了,那篇文章在石河子大学都被复印散发。但我当时过去,当然有其他特殊背景。

  东方早报:从《四手联弹》看出,你在那里很快就适应了陌生的环境。

  贺卫方:慢慢我也适应了那里的环境,两年时间也不是太长,我在那边也是如鱼得水。在石河子上课比在北大多,讲座也很多,甚至给化工学院、艺术学院开讲座,也给石河子其他机构开讲座。到了那里读了不少书,特别是中亚史的书。我在北大跟同事很少交流,到了那里每个星期都会跟同事一起出去吃饭。2年时间,也去过新疆很多偏远的地方,不是以游客的身份,而是以当地居民的身份去那里,感受完全两样。这是很美好的两年时光,对未来的生命都会有很大影响。

     章诒和谈戏曲

      大家都想用艺术去盈利,这是错误的

  东方早报:这次来上海,你还顺便来看日本演员坂东玉三郎上演的昆剧。可你也说过不看国内现在的戏,这次为什么反而去看日本演员的戏?

  章诒和:我一直认为,对待民族文化传统持什么态度,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这不只是中国的问题。所有的民族都要为这样的传统而骄傲,然后要为保持这样的传统而努力。但在我们这里,却认为传统是糟粕,要甩掉,要建立无产阶级文化,所以从城楼到中医、中药和戏曲,都在铲除。所以,现在看中国和日本在戏曲方面的分野,就非常清楚。但我们这里向坂东学的又不是男旦,这就是个怪物,我们这里却把李玉刚当宝贝。你懂传统就很难容忍这样的事情,不懂传统就觉得这反而是吸引人的。

  东方早报:很多去看坂东玉三郎戏的人其实更多是看坂东玉三郎这个角的,去看他的身段。

  章诒和:大家去看坂东,就是去看角。中国戏曲有一个特点,就是看形式,不看内容。你看《玉堂春》,谁都知道这个故事,我们去看这个戏就是看这个风尘女子如何用音乐、身段、表情、服饰来表演她的不幸,最后哭诉她的不幸。“梅尚程荀”唱这个戏都很好,他们较着劲呢。京剧主要是欣赏形式,极具形式感的美。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不会欣赏美。那天我在苏州遇到黄梅戏演员韩再芬,底下漂亮得不得了,她在舞台上的眼睛却无光,为什么?没有眼功。那天我在杭州也说了,我们现在没有个人情感,没有个人情感体验、个人生命体验、个人美学体验,及其相应的表达方式,我们的教育不承担这个东西。1949年以后就把最基础的美学教育全部废止,从小教你怎么热爱什么什么,所以你一点审美的感受力都没有。我们年年呼吁国家教委,一定要把美育课列入中小学教育大纲,我们呼吁几十年,高教部换了几茬,无人搭理,根本没把美育看成教育。

  中国戏曲的粉戏,不靠拥抱,全是技巧。叉腰怎么叉才能显示女人的媚态,你的手,那个弧度要那样……比如那个《乌龙院》,然后那板下来,正好两个手指头磕在他肩上。太色情了。那个眼睛,板下来眼一闪,格外亮,这都是技巧。观众就是看这一下子,这一下子就一块大洋。这是几代艺人反复琢磨出来的。所以说,中国戏曲是极具形式感的,没有人说我到戏园子是接受教育的,还让戏承载无数的思想内容,艺术不承担政治思想内容,我就是来看角的功夫和漂亮。角不借助其他,就靠自己的表演。

  我们现在的演员表演,要靠声光电,实际上是一个人压不住场,这样实际上主角已经边缘化了。一个主角唱戏变成了群角戏。戏曲演员最讲究的是一个人在台上压得住。现在我们谈什么戏曲要现代化,结果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现在都不看戏。

  东方早报:那么白先勇先生的青春版《牡丹亭》呢?

  章诒和: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吸引了大学生,他也跟我讲,这个戏只要能进入校园就可以了。但是将来白先生不干了,那就没有人来接了。一定是这样。那天我也讲了,这个戏完全是白先勇的个人魅力,先勇的号召力,先勇的凝聚力,先勇还能搞钱。他受了那么多气。白先勇比我有修养多了,人家不说。我要是先勇,我早不干了。文化官员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昆曲赚不了钱。现在大家都想着用艺术去盈利,这是错误的。 

  贺卫方谈公共话语 社会舆论缺乏良性互动

  东方早报:你作为法学家如何看近期发生的一系列公共讨论、参与的事件?你如何看公众、媒体、网络、政府等方面在一系列公共事件中的互动和对话?

  贺卫方:我觉得这种讨论使很多事情得到更多关注,让高层能进一步介入。没有唐福珍事件,以及事件所引发的网络口诛笔伐,可能不太会启动《拆迁条例》。富士康不断地跳楼事件、“屠童”等等,网络提供了很好的讨论平台,这促成了社会的压力。但这些讨论中,缺少传统平面媒体和新兴媒体之间的良性互动。传统媒体在任何社会都应是社会主流,它传达理性的声音。西方媒体中,那些专栏作家提供理性的思考,引导公众更深入思考,而不仅仅只是表达愤怒,甚至造成不应有的伤害。比如成都孙伟明醉驾案,他毕竟还只是酒后无照肇事,不是有意伤害他人,但最后结果是,公众愤怒压力导致他被判了死刑,后来变成无期徒刑。为什么会这样?这跟不合理的媒体设计有关。

  现在有人说要网络实名制,我坚决反对所谓网络实名制,这使我们刚刚有的一点空间被打压。但我们必须去想象、追求更加合理的媒体良性互动、公众参与,来推进我们制度发展。

  东方早报:但很多讨论,特别是网络上,往往带有愤怒的民粹倾向,甚至是情绪影响了法治,你怎么看?

  贺卫方:一方面是我们主流媒体没有起到理性推动的作用,另外一方面还涉及司法独立问题。我们的法院四面通风,什么权力都可以进来。不久前赵作海冤案,就是个典型。为什么发生?现在追究法官和警察的责任,但真正的责任现在很清楚是政法委。我们的司法制度混乱的地方是,我们搞不清谁是决策者。

  东方早报:虽然公共讨论的空间在放大,但相当多的讨论是无序的,是谩骂,包括知识分子内部的讨论。

  贺卫方:我们的公共讨论中常常或者谩骂,或者没有交集。在一个社会,公共讨论应是多元化的,比如议会、媒体、一般公众的街头表达等等,公共讨论应在各个层面表现,最后形成一个吸纳民意、整合利益的体系。

  章诒和:对中国的知识分子不要过高估计。我有一个体验,我们从小开会都是在老师班主任带领下开会,一个首领主宰会场,有一个导向。要是有不同意见,绝对是气势汹汹。我一定要驳倒你,真理只有一个。从小孩子们都开始这样,盛气凌人、气势汹汹。艺术领域也这样,常常是“今天会上把这个角给定下”。其实知识分子也不一定会使用民主。知识分子在讨论时,常常第一句就是“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这在西方是很难接受的。

  东方早报:在知识界,现在公共讨论的一个热门话题就是汪晖涉嫌抄袭事件。很多人对此事发表了意见,也有人把此事件看作是一个政治路线事件,你怎么看?

  贺卫方:这个事情当然很有意思。我过去批判过武汉大学周叶中事件,最后这个事情不了了之。那个事情当时被政治化了。我想汪晖这个事情,是非非常清楚,事实摆在那。有几段就是在做换字游戏,把梁启超的名字换成鲁迅,把列文森的那本书抄得乱七八糟。我希望汪晖能出来自我了断,诚恳地说:“我不符合一个教授的资格,我从此不做清华教授。”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就是斯文扫地。谈到所谓政治问题,前不久在美国开亚洲研究学会的时候,有几个美国学者犀利地批评汪晖著作中怪异的观点,比如他讨好西方左翼的不可成立的理论。这里就有学术问题,也有政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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