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声剧团的回光返照月
——析1948年大上海剧场演出
(无名)
南薇后人与上海越剧院有关《粱祝》侵权案几场官司中,被告方都出示了1948年演出于大上海电影院的《梁祝哀史》剧刊,这份残缺不全的剧刊并无注明编导字样。但在杭州法庭上出示的影印件中,被告律师将《雪声纪念刊》上注有“袁雪芬重编”字样的唱词依附在后。由於上海越剧院律师过於疏忽,没将剧刊“民国47年”日期遮掩严实,破了饺子露了馅,当场被原告识破移花接木伪造,前功尽弃,输了官司。此番在上海法庭又拿这份残缺不齐的剧刊当作证据呈堂。想以此证明袁雪芬在1948年就比南薇早发表了剧本,企图推翻权威国家一级刊物【人民文学】的举证价值,从而达到混淆是非,指鹿为马的目的。
所谓《雪声纪念刊》、《芳华纪念刊》,均是剧团用於宣传的自编自印宣传品。《雪声纪念刊》中,写有“袁雪芬重编”的除了《新梁祝哀史》外,尚有《碧玉簪》、《梅花魂》(“二度梅”),另外还有一部《黑暗家庭》还注明“袁雪芬编导”,这位雪声剧团班主真是个艺坛才女。但令人纳闷的是,之后一个甲子,越坛奇女子再无新作问世!——喔,有一个戏:《祥林嫂》,尽管暑名的还有张桂凤、吴琛、庄志,袁雪芬不过向南薇的《祥林嫂》借了个卫癞子用用,如椽生花妙笔依然不减当年。
《新梁祝哀史》确实在《雪声纪念刊》上刊有唱词。《雪声纪念刊》本来就是南薇等人剧务部编的。为班主袁大老板抬抬轿子,吹吹喇叭,送个顺水人情,明明是南薇修饰过,而且还添上一篇“祭文”,让头肩班主挂个名,也在情理之中。谁料一个甲子以后,就像我们支援越南抗美救国的炮弹,在抗越战争中,又打回到我们自己的阵地一般,在越剧历史上也创造了个类似的黑色幽默!
对照《雪声纪念刊》上唱词选刊,与南薇【人民文学】相比对,也是南辕北辙,路头水词毫无可比性。
那么大上海电影院那份《梁祝哀史》剧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袁雪芬於1947年1月,因患病回嵊县养病,雪声剧团随即宣告解散。解放前夕,时局动荡,物价飞涨,班底演职人员被班主弃至不顾,生活无法着落,傅全香、范瑞娟临危组团,成立东山越艺社,以解决生活困境。谁知到1948年9月,袁雪芬又要回上海演出,雪声班底均返回雪声,谁知袁雪芬只订了两三个月合同。详情在范瑞娟致袁雪芬的公开信中披露甚详。稍后可摘录一些以供参考。
据袁雪芬所撰《袁雪芬自述》一书载,大上海电影院共演出四部戏:《珊瑚引》、《月下老人》、《金枝玉叶》和《梁祝哀史》。其中《珊瑚引》系田汉所作,南薇导演。《月下老人》、《梁祝哀史》,编导均是南薇,同时还放映由南薇编导的越剧电影《祥林嫂》。
同样在《袁雪芬自述》中,非常详细地记载了袁雪芬所演过的全部剧目。但在表格排列至1948年9月至12月,大上海电影院演出剧目时,偏偏遗漏了《梁祝哀史》一条。请看表格扫描:
是袁雪芬遗忘了?非也。因为该表中所有剧目都注明编剧和导演名字。连冯玉奇,这位专写言情小说量产惊人的小说家,一度被袁雪芬请来当编剧,但实在不是写戏曲剧本的料,南薇排他写的戏,几几乎要为他重写一遍。他离开雪声以后,写了部影射袁雪芬所谓隐私的小说,引起一场诽谤官司。袁雪芬以德报怨,连冯玉奇写的戏,一齣不漏地署上冯玉奇大名,为什么会漏掉《梁祝哀史》如此重要一齣戏?因为不好登录!如果写上了,编剧一栏题谁呢?题袁雪芬,又没有贼胆;题南薇,所有把戏都穿棚。难呐,左右都犯难呐!那就只能学鸵鸟,一头钻进沙堆中,管它屁股上有毛没有毛,只要混到所有人都患上健忘症、老年痴呆症,不就大功告成,皇冠永不会掉落尘埃!
如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无妨请越剧院律师向袁大班主问问清楚,有机会在新文汇律师事务所网上也交代个明白!
范瑞娟在《致袁雪芬同志公开信》中,对这段往事有详细披露,我认为真实信可靠性很强。有人说这封信是台北嵊县同乡会所办的一本期刊【嵊讯】首次发表,而同乡会主办人是国民党反动军官,所以纯属捏造,不可信。现在国民党高级将领都已成了座上宾。不知这位反动军官是那一个星级军官,请知情人顺便告之。也好让我处理好下面一段文字,是删,还是不删?:
“一九四八年,你袁雪芬和汤蒂茵作为雪声剧团老板。与大上海电影院签订了两个月的租场合同。但在组团时,你始终保持秘密,连我也不知道。当时一天放映两场电影《祥林嫂》和日夜两场舞台演出如《珊瑚引》等,场场客满。袁老板赚了大钱,趁两个月的合同期限将到,也想见好就收。於是你袁老板在全团面前宣布说,前台老板只让演二个月,还说现在剧团经费不足,包银都发不出了。班底六十多人怕失业,纷纷要求继续演到年底,「希望袁小姐能想办法」。大家说,「早知道只让演两个月,我们也不来雪声剧团了。」袁雪芬为了应付大家情绪,和汤老板弄了辆汽车,到社会局去,还要我同去。我说我不是老板,我不去。你们就说:「现在剧团有困难,请你帮个忙,你也要负点责任嘛!」就这样,把我拉上车。社会局的章科长负责接待。他说∶大上海电影院的前台老板任金平是杜月笙的学生,你们找杜太大,范小姐和她是见过一面的,我来打个电话,约个时间,你们去讲讲。他打完电话说;「你们夜戏落台去找她。」
待夜戏落台。我问袁雪芬去不去,你不理不答。我不是老板,也不想多管。但团里的人十分关心此事,当知道袁老板不去的意思,就来找我。当时应菊芬哭着说:「我父亲刚死,丧葬费还没还清,不演出。以後的日子怎麽过?」大家也说:「袁小姐做老板比老板还厉害,每个月只有两斗碎米。老老板还有热汤、热菜、热饭吃。今後停下来,我们只能喝西北风!」他们劝我说:「既然他们(指袁汤)请你帮忙,你就帮到底吧!你就代表我们六十多个班底去跑一趟。」我当时很感动,而且一早停下不演,我自己的生活也成问题。於是我答应去跑一趟。
到杜家,这是第二趟。第一趟是社会局的章科长老婆说,杜家儿子结婚,请了傅全香、竺水招、尹桂芳和我去唱了十五分钟堂会。一唱完,我和傅全香就回剧场演夜场,连口水都没有喝。
这第二次到杜家时,杜老大婆问我是不是老板,我说不是。袁雪芬是老板?袁雪芬为什麽不来?我说「她身体不舒服,我是代表六十多个班底来请你帮忙的,请让我们演到年底,解决生活困难问题。」当时,她答应明早去个电话,我就告别说了声「对不住」就回来了。第二天去前台打听结果,任老板的儿子说:「双方老板订的是二个月租场合同,一天都不能延长。袁雪芬自己也不要继续再演下去。」这时,我才知道班底六十多人被你袁雪芬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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