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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慶華谈粉墨是梦-- 中国戏曲的传承与创新
1/13/2011 点击数:1963

 

撰文/郭漢丞 2009/07/31發表,

   採訪唱片公司,通常接觸的是主事者或唱片製作人,很少有機會採訪到作曲家,不過在「粉墨是夢」與「粉墨是夢II」當中,作曲家孟慶華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為傳統中國戲曲注入了新的風貌,但內涵依舊是純粹的中國,在孟慶華的解說中,我們可以進一步瞭解瑞鳴製作唱片更深層的文化意念。

   來北京採訪瑞鳴,遇見孟慶華老師已經是第二天進北京中央電視台錄音的時候了,不過孟老師這時有重要任務,就是跟著錄音一路帶著演奏家進入音樂的情境,而作曲家在錄音現場指導,效果再直接也不過。我在錄音室一隅聽著孟老師反覆指導錄音,每個小節都不放過,之後在錄音中間找個空檔,和孟老師聊聊參與「粉墨是夢」的歷程。

   做大眾喜歡聽的戲曲

   談起「粉墨是夢」,孟老師說這還是葉雲川起的頭,當時他們討論許久,這中國戲曲傳承已久,算起來大約有三百多個劇種,最後選定了十種來寫曲。這過程頗為艱辛,我沒來北京不知道北京有多大,沒想到葉雲川的公司和住家在城北,而孟慶華老師住在城南(我不禁想起林海音的「城南舊事」),這一南一北的往返,葉雲川開車就要三到四小時,大概是台北到新竹走一回,這還不算萬一塞車可能要花更多時間。所以這「三百多種戲曲中挑選十種」,我們可以想像究竟花了多大的時間成本。

   孟老師繼續說著,這「粉墨是夢」選曲的方向不是學院派的思考,而是比較貼近市場的。孟老師說:「選曲要有時代文化的定位,而且要選老百姓都聽過熟悉的曲調。雖然瑞鳴做的音樂是偏向『士大夫』聽的雅樂,但『粉墨是夢』或『粉墨是夢II』並不是專門做給平常愛聽戲的人來聽的,而是要做大眾喜歡聽的。」換句話說,葉雲川和孟慶華做的新曲,就是要讓更多人來聽戲,不知不覺受到音樂感染,而不是作給專家聽的,不容易打入市場的音樂。

   傳統與創新之間

   這個選曲方向有意思,選具備文化代表性的經典劇種,當中自然有文化傳承的味道,孟慶華感嘆地說,其實文化傳承應該是政府要做的,但現在政府沒做,反倒葉雲川來做了。不過瑞鳴經營這塊市場,選曲經典是考量之一,還要求這些曲子本身要好聽。一旁的葉雲川說,他邀請許多傳統音樂家參與錄音,創新的手法常常讓他挨罵,說這樣子搞就不夠傳統了。你說,做「粉墨是夢」難不難?真正傳統的音樂家守著傳統的「絕對值」,走不出框架,但想創新卻又容易遭到非議,說這和劇院裡頭的唱腔都走調了,不夠傳統,甚至荒腔走板。可是如果不像瑞鳴這樣,在傳統戲曲中融入市場的考量,又怎麼吸引不聽戲的人也來聽戲,甚至從來沒聽過京劇的老外也能一下子就接受中國傳統音樂?在傳統與創新之間,確實有著相互拉扯的難題。

 

   到了「粉墨是夢II」,孟慶華表示,有了第一張唱片的經驗,第二次嘗試就比較大膽了,思考更多的音響性、戲劇性與變化,多聲部的設計,對位也放進來了,導入更多西方的技法,表達出濃郁的中國傳統。孟慶華說,在創作新曲時,傳統樂曲要反覆聆聽,把情緒融入呼吸當中,然後用現代人的思維把音樂寫出來。這段話,道出了作曲者的心路歷程,也因為如此,我們在「粉墨是夢II」當中,那傳統的味道濃郁而醇厚,但旋律卻又像呼吸一般自然。

   著重「剪裁」的功夫

   孟老師說,一般專業在寫中國傳統音樂,通常是擷取一段音樂,然後發展成十幾分鐘的大曲,那是很學院派的作法,但這麼做放在瑞鳴就不行了,這類學院派的音樂創作,在市場上肯定不好賣。在「粉墨是夢」當中,作曲的方法恰恰相反,是把傳統戲曲一連十幾分鐘的音樂,用四到五分鐘的時間來體現。或者說,為瑞鳴創作的音樂,著重的是剪裁的功夫,是濃縮的方法,這才能跟現代人的音樂欣賞思維一致。但是做這樣的小曲子,如何剪裁,才能夠保持原來的面貌風味,還能精彩深刻,就是創作時的考驗了,孟慶華如此說道。
 
   是傳統?是創新?

   我問孟老師,現代中國音樂逐漸加入了西方音樂的系統與方法,在創作「粉墨是夢」與「粉墨是夢II」時,是不是也可以用西方音樂的曲式來分析音樂?孟老師說,確實如果要用西方奏鳴曲式的呈示部、發展部、再現部來區分,也是可以,但是恰好相反的是中國人的思維不在這裡,音樂的脈絡不在這裡。傳統戲曲的結構本來就在存在,但結構和語言卻不同於西方。所以在創作「粉墨是夢」之中,有傳承,有創新,但詮釋的內容是非常中國的。

孟老師接著說,中國民族音樂的傳統演奏家,他們住在自己的框架裡,走不出來,要他們做多聲部的新曲有困難。但是在學院裡的音樂學者,卻又停留在採集保存階段叫他們創作新的曲子,恐怕會嫌麻煩。一般說中國音樂是五聲音階,如果擺到民間說唱戲曲上,他們根本唱的是七聲,一說一唱,調子就轉過去了,根本不講樂理,可是中國作曲家需要的東西太多了,要有民族音樂的根,又要納入新的元素,這是現在中國音樂的困難,而且真正願意跨出去做的人太少。

   在「粉墨是夢」之後,孟老師說他和葉雲川想把這類古調新曲做成一個系列,之後誕生了「伶歌」。在「伶歌」上面,孟老師思考的是怎麼將文化進一步延伸,把古曲揉出新意。孟老師發現在音樂學院裡的演唱家,唱不出那種傳統的味道,他舉「伶歌」的「將進酒」為例,這是孟老師的新創作的曲,填的是李白的詞。孟老師從前就很喜歡這首詞,一直有個心願把詞譜上曲,在「伶歌」當中,他們找來關棟天演唱,演唱的味道就很對,這可是世家傳承,關棟天的祖父以前就專唱「評彈」,那種演唱的氣氛和味道,就像是流在血液理當中的傳承,一唱就對,民間戲曲的味道就跟著出來了。

   必須兼顧商業與文化創意

   聊起瑞鳴為何唱片做得很慢?孟慶華說葉雲川面對很大的困難,因為真正在做類似瑞鳴的工作的人太少。孟老師道出箇中難處,他說葉雲川這幾年在北京接觸了無數的作曲家和音樂家,但是未必都能配合他的想法,而孟老師和葉雲川合作了一段時間,互相有比較深刻的瞭解,能夠配合。但問題又來了,孟慶華並不是只有為瑞鳴作曲的工作,而且作曲並不能預測時間的,講好一個月寫幾首曲子,這作曲並不像經營麥當勞、肯德基這樣的速食業,說來就來,所以演變成葉雲川得要等孟老師作曲,慢慢把專輯的曲子生出來,等孟老師覺得曲子OK,可以錄音了,這才進入正式製作的階段。這中間的過程,確實很難用「時間表」來管控,做商業CD發行,卻不能犧牲文化創意,這真是兩難。

   聊著聊著,錄音工作又該上工了,我再坐回錄音室一隅,看著孟慶華跟著錄音指導演奏者,嘴裡跟著曲調哼著。作曲家親自上陣,跟著每一個小節追著音符,在反反覆覆的過程中,凝聚出傳統中國戲曲的新意。是傳統?是創新?這個答案得靠讀者從音樂中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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