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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王朝:一个青春文化偶像能扭转多大的乾坤?
1/1/2012 点击数:1003

韩寒王朝:一个青春文化偶像能扭转多大的乾坤?

欧逸文 共识网 2011-12-29 

   韩寒说,"我们还有时间。”这话让我想起某天他说起杂志停刊的情形。他说,“现在的确是对方领先,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他面带着新闻发言人才有的那种爽朗而笃定的笑容,“再说,我比他们都年轻。我会活着看他们玩儿完。”

   译者:译言协作翻译丫丫丫组(dlq zzard 谁养鱼 helene0921 斯坦纳小姐 tchch143 )审校: dlq 谁养鱼 helene0921 zzard 斯坦纳小姐


  终稿:斯坦纳小姐

  韩寒集最受欢迎博主、畅销书小说家、散文家、赛车手于一身,他既有拜伦式的英雄主义,又有牛虻式的自由快乐,他是80后那一代怀疑精神的最佳表征。
 
  1999年12月,上海一家出版社收到了一份手写的稿件,作者是文坛新秀,刚刚从高一退学,他的名字叫韩寒。在他七盏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高中时代,他坐在教室后面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写这部名叫《三重门》的小说。小说讲述了一位中国高中生的故事,成天把上课的内容“从黑板抄到笔记本再抄到考卷上”,在“无尽的空虚”中混日子,而他的母亲却给他吃补药希望提高他的智商。另一家出版商曾说这部小说主题太压抑,不符合时代精神——当时关于中国青少年的书更多向刘亦婷的《哈佛女孩》看齐,勾画出一幅幅通向常青藤名校的大好蓝图。但是这家出版社里有一位编辑对韩寒的书很有兴趣,并印了三万本,三天之内就售罄了。于是加印了三万本,很快又被抢售一空。
 
  在全球描写青少年焦虑问题的世界名著中,这部作品并不算很尖锐,但是在中国却是史无前例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写了一部尖酸讽刺教育和当局的写实小说。中国中央电视台在全国范围内播出了长达一小时的访谈试图让公众的狂热降温。但是在电视上,韩寒留着常见于男孩偶像组合的蓬乱发型,刘海横扫前额,遮住了他的左眼,散发出一股桀骜不驯的魅力。当西装革履的教育家们声讨他的“叛逆行为”“可能导致社会不安定”时,韩寒微笑着打断了他们,说:“但从你的话中,我似乎还听出来你的生活积淀还没我的厚。”他因此一举成名,自此他便成为中国新一代青年反叛人物中活色生香的代言人,中国媒体称之为“韩寒热”。
 
  《三重门》接着又卖出了两百多万本,跻身过去数十年来中国畅销小说榜之列。之后几年,韩寒又出版了四部小说和七本杂文集,这些作品都秉持了一贯的主题:青少年,女孩和车。尽管在他现在的出版商路金波看来,这些书算不上是伟大的文学作品,但还是拥有了百万册的销量。路金波最近告诉我说:他(韩寒)的小说经常虎头蛇尾。五年前,韩寒开始写博客,注意力明显地转向了一些中国最敏感的事情上:党的腐败问题,审查制度问题,青年工人受剥削的问题,环境问题,贫富差距问题。这就好比史蒂芬·梅尔放弃她的“暮光之城”系列开始将她粉丝的视线导向公共基金的滥用问题。
 
  事实证明,韩寒在网上比在出版界取得了更大的成功。2008年他超过中国一位电影明星,一跃成为中国最受欢迎个人博客的博主。他的博客就是一部日记组成的简单编年史,粉蓝色的背景,在一角配以黄色拉布拉多幼犬的图片。自开博以来访客数已接近5亿。在中国也仅有炒股论经类的博客才能吸引更多的访客。
 
  韩寒一周里有一次或两次开车从上海市中心上高速公路回郊区的乡村,他从小在农家的屋舍里长大,现在那里住着他的爷爷奶奶。“我的书一开始赚钱,我就开始买跑车了,”也开始玩起了赛车,他说这段话的时候,我们当时正碰到上下班高峰,车慢慢地往前挪动着。我们当时坐在一辆宽敞的黑色通用商务车里,内设豪华座椅和有色玻璃的车窗,开车的是韩寒的知心好友兼拉力赛合作伙伴孙强。(韩寒这辆商务车专开长途,因为他怕坐飞机。)“其他赛车手看不起我,因为他们认为我只会写作,开起车来不撞墙才怪。”他说。
 
  二十八岁的韩寒身高一米七三,体重不超过五十八公斤,他那柔和的颧骨线条令他看起来有点像韩国偶像剧明星,他的黑眼睛闪烁着,在古苏牧般的前刘海后忽隐忽现。他喜欢灰白色、牛仔布的服饰,这装扮很符合中国流行文化的审美倾向。他整洁而神气的个人风格对中国知识分子那种不修边幅的一贯形象无疑是种颠覆,他兼有凯鲁亚克的不羁和汀布莱克的帅气。私下里,他待人温和,说话用词简洁,也总是面带微笑,好像绵里藏针。
 
  在整个中国异议者圈子里,韩寒虽占据了领袖位置,但同时态度又极其模棱两可。有时,他是中国最强音之一。(他在网上对央视极其直接而又犀利的某句评价和他很多帖子一样被和谐了,但他的粉丝先行一步,早在和谐前就把这句话给传开了。)他有时也可以很圆滑很有心计,在去年十月的某篇颇有隐射意味的博文中,韩寒只打了个引号而没有写任何字。这篇日志吸引了一百五十多万的点击率和超过两万八千条的回复。
 
  他的批评经常使得他和中国网络民族主义者对立起来。去年十二月,一个强烈拥护政府的网站指称他为"西奴"之一,并且在他的照片上添上了一条绞索。到目前为止,他和官方之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去年冬天,北非与中东发生动乱期间,中国对言论的管制前所未有地严厉。在4月3日以政治挑衅出名的某艺术家被监禁后,继而在4月3日被控以未指明的“经济犯罪”。作家马健在一境外专栏上推测中国下一个目标就是韩寒和其他三位突出的批评家。“这种趋势不会停止,直到只留下御用文人的声音为止。”马健说。
 
  近十年来,韩寒除了是作家,同时还是一位职业赛车手,他在场地赛中代表上海大众车队,在越野拉力赛中代表斯巴鲁车队,在两队中均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赛车世界充斥着广告赞助和香槟雨,和他的写生涯风马牛不相及。大体上说,他的读者对赛车漠不关心,但是这种重叠的身份造就了一位非凡的名人。韩寒的形象经常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封面,而一些独立网站,如“韩寒文摘”、“单位”、“中国极客”,经常翻译、分析他的词句。有时他的读者会等着他发言。在微博(中国版的推特)上,他曾经只打了一个字“喂”,结果有七十五万粉丝立刻关注了他,等待他的再次出现。(不过自此以后他却再未露面。)近期他在一个电视访谈节目的开场白里就说:“只要你说中文就知道我是谁。”——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听起来却有几分道理。
 
  他是唯一一位批评政府但还能拉到商业赞助的人,他代言了凡客(一家低端服饰连锁店)和尊尼获加(苏格兰威士忌),后者把他沉思的形象与广告语“梦想就是实现一个人脑海里闪现的每一个想法”相结合。瑞士奢侈名表品牌宇舶打造了一款限量表,并以韩寒的名字冠名,这块表上用英文镌刻着“为自由”几个字,并进行慈善拍卖。
 
  马上就到韩寒的家乡亭林镇了,在分叉口拐上一条小路后,我们径直开到一条小河跟前,然而小河上的水泥桥桥面,只比车身宽了几公分。驾驶座上的孙强犹豫了一下。韩寒透过前排座椅的空隙中往外看了看,用半开玩笑半严肃的口吻说:“这座桥就是要考考你的开车水平!”我们安全地开过去了之后,韩寒才说:“我在那里出过许多次事故了。”
 
  薄雾笼罩下的休耕地里,田埂纵横交错。这里是上海市郊,和其他大城市的郊区一样,由小型农场和工厂组成,距离纸醉金迷的市区只有一小段车程。随后,我们来到了一间两层楼的农家砖房,门前是一小块菜地。韩寒的爷爷奶奶个子都不高,他们身上裹着棉袄,慢慢走出来迎接我们,金毛也警觉地狂吠起来。我们走进厅堂,里面弥漫着乡间特有的潮湿和阴冷,穿过厅堂便是一个小院,这时韩寒尴 尬地笑了笑,示意我需要爬过一扇窗户才能进入他住的那间屋子。“一点小小的设计缺陷,这边少开了一扇门。”他说。
 
  这是一个农村青少年自己的梦想王国:一面墙边停着一辆破旧的雅马哈摩托车,另一面墙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电视屏幕,另外一台较小的显示器连接着方向盘和踏板,是用来玩赛车游戏的。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台球桌,韩寒把球收集到一起,一杆开球之后,便停不下来似的,一个球接一个球地打。为了显示自己难得集中的注意力,他把两部手机都倒扣在一边,也不管它们怎么震动怎么响铃以示抗议。台球桌上,我打进一球,第二球失手,而韩寒,将剩下的球都一杆清了。
 
  韩寒对中国的看法深受其家乡剧变的影响。韩寒在写作和交谈中,都多次提到自己的个人抱负与不负责的当地政府是有关系的。韩寒爷爷奶奶的大部分邻居都放弃了有 价值的土地,却只从政府那接受了很少的赔偿,他在解释个中缘由时说,“人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到镇上弄一套小公寓。哪怕这间公寓只有80平米,他们都会接受,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从农村人变成了城里人。”他继续说,“之后政府将夷平这些房子,并把这些土地卖给工厂或房地产开发商,再由他们建新的公寓去卖给其他人。”
 
  换作其他情况,那也可算是一种提高居住环境的途径,但是,由于监管过于薄弱,当地官员缺乏工作动力,新工厂能否提供良好的薪资待遇,能否保证土地免遭污染, 都是个问题。韩寒指的是不远处的一个片高大的工业建筑群——一家化工厂,他谴责这家工厂将肮脏的废水直接注入小河里,而那条河,曾是他捉小虾的地方。在博客中,他曾写道:
 
  “河水的颜色都是不重样的,我爷爷看河就知道是礼拜几,空气中全是气味,环境监测部门能面对着满河的死鱼仍然认定水质正常......我的老家规划了亚洲最大的物流港,亚洲最大的雕塑园,亚洲最大的电器城,但是这数千亩土地全部都成为了烂尾工程,闲置至今。”
 
  我们来到了寒冷的户外闲逛着,我提到,他作为新一代的偶像,成长在中国历史上最繁荣的时期,他的批评听起来和这种名誉有点矛盾。他说中国发展的规模掩盖了财富被瓜分的一些细节。“因为拉力赛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因为拉力赛都是在沙石路上举行,一般都是贫穷的小地方。那里的年轻人并不关心文学、艺术、电影、自由 和民主,但是他们知道自己需要一样东西:正义。他们看到身边尽是些不公平的事。”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韩寒谈起了一位17岁民工,他为了回家在火车的过道上站了62个小时,这是他最近在一段新闻视频上看到的。中国的报纸会将能承受这种折磨描述成一种坚毅的人所应具有的品性,但是韩寒对此有另外的看法。他痛恨地说:“那人都不得不穿上成人尿布。”三天以后,这段新闻成了他下一篇博客的基本素材:“被城市化进程和大国风范利用的年轻人”。这篇博文最后说: “工作一年,排队一天,买好原价票,穿着纸尿裤,站着回老家,相当有尊严。”
 
  韩寒写作的那些天,他总是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一个人奋笔疾书,一直要到黎明时分才停笔。韩寒和金丽华结了婚,他们打高中起就是朋友。金丽华漂亮时尚又为人周到。她一直扮演着韩寒的助理兼“管家”的角色。“韩寒非常容易信任人,几乎可以说很好骗。”她告诉我说,“过去,他被其他出版商骗,还赔了不少钱。”他们去年生了个女儿,中国国内八卦杂志迎接这桩喜事的态度简 直不亚于庆贺某皇室贵族喜得一女(新闻标题诸如“韩寒当爹了,采访中首次谈起女儿”)。韩寒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老是主动提起他仍然有“女朋友”,比如他曾 说“我想留在国内;因为我女朋友都在这里。”但是,很难知道他在抽科打诨的同时是否也在圆滑地转移话题。如果问得详细点,他又说:“我喜欢观察别人的生活,但我不喜欢别人窥视我的。”
 
  他很骄傲地自称为“俗人”,常用些粗言俗语,比如他曾宣称女导演应该坚持“拍一些爱情电影或者生活电影”。(他说他只是针对胡玫说的,胡玫曾导演了主旋律传记片《孔子》。)不像中国其他批判政府的著名批评家,他跟西方世界鲜有关联;他去过欧洲,但没去过美洲,对西方文学也兴致索然。但他对国外媒体对他的关注却也习以为常。西门与舒斯特公司(原是美国规模最大的图书 出版公司)计划在明年秋季把他的一些散文及博客杂文翻成英文集结出书,接下来还计划出版一部小说的英文译本。
 
  韩寒很久以前就认识到他“叛逆”的身分不过是种陈词滥调。一次他跟一名记者说道:“如果我叛逆,就不会开奥迪宝马了。”不过关于他叛逆的说法依然不断;就连官办英文报纸《中国日报》也用标题“永不止境的叛逆”来影射他繁忙的行程。事实上,这个叛逆之徒不开车的时候,也就保持着平静的生活节奏:他不抽烟,很少喝酒,对泡夜店也没什么兴趣。
 
  韩寒几乎被不假思索地形容为中国青年的象征,但这并不是纯粹的赞誉之辞。他来自毛过世后,独生子女政策下的第一代,人称“80后”。在有关价值观和国民性的诸多讨论中,中国人对80后的看法可以参照美国人对“婴儿潮”一代的看法:他们是在种种激烈的社会转型下成长起来的一代,这种社会变动疏远了他们和父母的关系,令他们以一种全新的姿态要么自我意识强烈要么自甘堕落,这取决于你站在谁的角度上。
 
  韩寒的父母曾经都为政府部门工作:他的母亲周巧蓉在当地一家 社保办公室发放福利;他的父亲韩仁均年少时曾心怀创作小说的志向,但最终在一家当地党报党办报纸担任编辑,于是在文学上再无雄心壮志。“他不喜欢这种生活,因为需要成天喝酒,还要拍领导马屁。”作为儿子的韩寒说道。他的父母在尚未知道生男还是生女的情况下,就商量好了给孩子取名为“韩寒”,也就是父亲早已弃用的笔名。近几年来,由于他们的儿子对政府部门的质问,令他们在政府单位的工作更加复杂化了;他提出在经济上扶养父母,于是夫妻俩提前退休了。
 
  韩寒小时候是个不安分的孩子,喜欢室外运动。但他父亲把家里 最好的文学书籍堆在书架的低下几层,这样还是个小男孩的韩寒就可以轻松够到;而政治宣传类的书则留在书架的最高层。“通常我会告诉人们我不喜欢看书,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韩寒告诉我,“我也告诉其他赛车手我从不练习,其实我偷偷地在练。”阅读中国古典名著使他偏离了学校课程。“我不相信哪个真正喜欢文学的 人还会热爱毛泽东。”他说,“这两件事没法相提并论。就算撇开毛的政治业绩不谈,也不论他做过多少坏事,有多少人因为他饿死,还有多少人被他杀死,至少有一点能肯定:毛泽东是作家的敌人。”
 
  因为长跑成绩优异,韩寒被松江二中录取了。他偶尔会写作,16岁的时候,他听说上海有家杂志在寻找青年作者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他以前参加过一些作文竞赛。“比赛规定你得写一些你做过的好人好事——比方说,帮助老太太过马路,或拾金不昧这种事。也不管实际的情况是你把钱包放进自己的口袋。”但是“新概念”打算搞点新意,决赛中给韩寒的作文题很抽象:一个考官把一张白纸扔进一个空玻璃杯(译者注:原文有误,实际情况是有半杯水)——就是这么个题目。他告诉我说:“我当时对这张纸落到玻璃杯底部如何和人生联 系在一起有了些偶然的想法。”然后又加了一句:“都是胡扯。”他在比赛中得了第一名。(这篇文章至今在粉丝堆里广为流传。)
 
  如果生在中国历史中的另一时期,他或许会因为太独树一帜而被边缘化,但1999年的中国受到了各种新思想的冲击。互联网的使用开始快速增长——中国的网络用户数在那一年翻了四倍,另外还有一种开放的氛围在全国弥漫着,因为中国准备加入世贸组织了。
 
  韩寒在作文竞赛夺冠的那年,各科成绩却全面飘红,而且还留级了。再次面临挂科边缘之时,他退学了,这使他迫不及待把小说手稿付梓印刷,“以证明自己,”他说。“我告诉我的同班同学和老师,我是个好作家,我能靠写作 养活自己,但他们都说我疯了。”《三重门》出版以后,韩寒热席卷而来,这本书已经不仅仅是一部批判中国教育制度的著作了。《三重门》触动了年轻人的心,因 为正如上海作家陈村所言,韩寒的存在给他们以“一种推举自己偶像的权利”。
 
  韩寒当时的收入就超过了他的父母,但他感到厌倦了。同龄人个个都在上学,而他为上海的高速卡丁车赛道深深着迷——按他的说法“这是唯一一项既不是嫖娼也不是赌博的娱乐项目”。他北京的一个朋友老是说,他可以找些赞助商组一个车队。韩寒北上帝都,成为全国各地满怀希望北漂一族。他俩就像叛逆之徒一样生活着,但进退有度。午夜以后,他会在天安门广场旁的长安街大道一路狂飙,但也会在每个红灯前停车。
 
  “每天晚上,我们一起坐在酒吧里争论着‘应该买法拉利还是保时捷?因为很快我们就会发财了!’”但最后,他朋友的信誓旦旦不过是一通胡扯。“两年里,他拉到的唯一一个赞助商是他家楼下的便利店,给我们赞助了一箱矿泉水。”韩寒说。
 
  韩寒最终在一支队伍里赢得一席之地,并且在赛道上以谨慎著称。他的队友王睿告诉我:“他准备冒险的时候,会做更多衡量。”他的领航孙强说,最难控制的时刻是当车手落后的时候:“他们都会变得很冲动,试图追上去。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车手就会失去理智。”韩寒在2007年赢得了中国汽车场地锦标赛的总冠军,彻底让那些有关他玩车丧志的质疑销声匿迹。我认识的赛车手里 没有一个对他的写作生涯有一丝兴趣。“我宁可知道得越少越好。”孙强说道。
 
  韩寒在北京待了四年,期间时而赛车,时而写作;他的文集包括《通稿2003》和2005年出版的《就这么漂来漂去》,以及2002年出版的小说《像少年啦飞驰》(有关一对枪手作家谋生立命的故事),和2004年出版的《长安乱》(有关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武侠大师的故事)。他的书上市时总是以阴沉的冷色调封面作推广,文笔激扬,观察入微,但没有一部作品能够像他的处女作那样一石激起千层浪。事实上,他并不享受写作。写作只是为了资助他的赛车事业。“撞坏一部车,就意味着我得写本书去糊弄读者了”他之后写道。
 
  2005年,距离韩寒首次在文学界亮相已有5年,此时的他入不敷出,并正与一家出版社就版税和版权问题争执不休。之后,他遇到了路金波,一位作家出身的出版人。路金波比韩寒年长7岁,是个生意人,爱穿细条纹西装,说起话来劈头盖脸,不留情面。他给韩寒开门见山式的建议是:“他的‘问题少年’形象已经过时了,当时人们就已经对他没以前那么好奇了,”路金波说。他看到了一个必将一鸣惊人的炒作新题材:他为韩寒的下一本书提供的预付款高达200万元(约25万美元)——以中国出版业的行内标准来看,这可是笔巨款。之后,有关这份合同的报道不仅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也奠定了路金波“天价版税”之父的地位。

   来源: 译言网 | 来源日期:2011-07-17 | 责任编辑:程仕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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