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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克斌:欢乐的童年
1/27/2012 点击数:1365

   王克斌:欢乐的童年
     华夏快递 12-01-27
 
 
   新中国诞生后, 少年儿童成了骄傲。他们被称作第二代和祖国的花朵。新学校如雨后春笋, 相继破土而出。 文艺工作者为第二代写了不少新的歌曲,如《少先队歌》,如《太阳光金亮亮》,如《大红花呀开满地》。 学校,街道,到处都能听到孩子们欢乐的歌声。每天下午,收音机里还专门有儿童节目,小喇叭广播,孩子们常聚在一起,听孙敬修老师讲故事。区里开办了少年宫或少年之家,丰富了孩子们的课外活动。儿童制片厂专为孩子们拍电影。如《小猫钓鱼》,如《祖国的花朵》。我们这一片儿的孩子虽然没有天分被选入少年之家,虽然没能像电影里的小朋友那样衣衫齐整,荡起双桨,看着那小船儿推开波浪,却也能利用空间,因地制宜,享受我们无穷无尽的乐趣。这乐趣因季节而不同,随年龄而变更。

   蟠桃宫坐落于现今的北京站背后, 听说是为王母娘娘修建的。每年三月三,孩子们都由大人带着,去赶庙会。 除了吃的,喝的,孩子们喜欢那里的玩意儿。一是用硬纸板压成的京剧脸谱,后边拴着皮筋儿,可以戴在脸上。二是木刀, 木枪,和宝剑, 上面涂着一层银粉。枪上端是银色枪矛带着红穗,下端还有枪纂。枪杆上缠有蓝白相间的布条。宝剑则更为讲究,还配上一个精美的剑鞘。回家以后,戴上面具,相互探讨着脸谱的归属。我的是窦尔敦,你的是关公,他的是张飞。然后,拿着刀枪,各自比划几下, 欢乐无比,院里像戏班子在练功,充满了喜气。

   随着天气转暖,抖空竹又被提上日程。‘呜儿,呜儿,呜儿’,院子里, 胡同内,到处是空竹旋转时发出的笛鸣。开始时,先学抖双轴的,比较容易。然后,再学抖单轴的。这些孩子居然还能玩出点花样。比如,他门会把空竹抛到空中,再用线绳接住;还可以让空竹爬到竹竿儿上继续旋转。 有时,他们还会买来鳔胶, 在火炉上化了,灌倒空竹里面 , 空竹会发出更洪亮的声响。空竹抖得不耐烦了,就抖家里的茶壶盖,虽然,没有声音,但看着壶盖快速旋动,也蛮有意思。入夏以后,接下来的项目就是逗蛐蛐了。逗蛐蛐需要一些基础设备,蛐蛐罩,蛐蛐罐, 和探子。蛐蛐罩是一个由铁丝弯成的圆圈,直径约两寸,带个把,圆圈上罩上个金属网,有点像三打祝家庄里的时迁的帽子。蛐蛐罐是一个圆柱形的陶器,下边有底,上边有盖儿。以赵子玉制作的最负盛名。探子是一根小细棒,下端有个小毛毛,这毛毛最好是耗子须,用来挑逗和刺激蛐蛐。小伙伴马根儿是斗蛐蛐的里手,一大早就到天坛去捉蛐蛐,捉住后,放到小纸筒里,得保持全须全尾。有时抓多了,还分散给同院的小朋友。我一直想跟马根儿学,可总是有点东施效颦,入不了么门道。蛐蛐的清脆的鸣叫常常打破夜晚的寂静,伴着人们慢慢入睡。孩子们有时候还会逮蚂蚱,粘季鸟,扑青蜓。

   除了和这些小虫打交道外,在夏天,孩子们最大的期盼就是下暴雨了。那乐趣既受之于天时,有得之于地利。龙须沟地区地势低洼,解放初,下水系统尚未通畅。 一场大雨过后,街上的水会积有一尺多深。这时节,大人们都在征用着所有的盆盆罐罐来接住屋顶的漏水,而这些吃了个窝头就不饿的孩子们,一点也不体贴父母的愁苦,竟然一个个挽起裤管, 争先恐后地, 走出院门,成群结伴,到街上去淌水。随着那哗啦啦水声,他们叫着,他们笑着,争分夺秒地享受着这得天独厚的时刻, 生怕稍不注意,水势就会退去。

   放暑假时,最能打发时间的游戏就是打扑克和下象棋了。有时,在北口的成子家玩,有时在胡同里玩,有时还到天坛公园的文化馆里玩,那里有大棋子和大棋盘。扑克的玩法有说瞎话,也叫信不信,但大多数时间都是打百分。四个人打对门,40分下台。除了大,小王,还带红五星,有横甩。一玩就是一天, 除了各自回家囫囵一顿午饭。 如果没有尽兴,晚上在路灯底下继续夜战。 至于象棋,由于门路较深,没有棋谱和高人指点,棋艺颇为一般。只不过略知规矩而已。当头炮也好,飞象也好,走到哪,就是哪儿, 没有固定的套数。 但自学成才,也懂了几手,如双炮将,双车措,垫车和撤将等。

   夏日里,穿的衣服少,是练折跟头的好时候。 再加上小孩子喜欢扎堆子,好模仿,有人开个头, 别的就会跟过来。胡同里常常有五六个孩子,双手撑在地上,头朝下,双脚倒勾在墙上,列成一排,好像戏班子在训练小演员。练完贴墙,又练弯腰,即双脚着地,双手朝上,身体向后慢慢仰去,直到双手沾地, 腰部悬空。一个个像一张弓,又像一座小桥。 还有人人都会的三角顶,双手和头同时着地,身体倒着向上伸直。 马根儿的弟弟大年子最爱拿三角顶,连头发都磨掉了一大块。孙家的骚啼哭虽然家境贫寒,但身体素质好,他可以折正跟头, 也可以蝎子爬,即身体倒立,用双手走路。 我腹肌薄弱,翻不了正跟头,他教了我假正跟头, 在双手着地身体 翻起的同时,一只胳膊顺势离地旋转一周再按在地上,用力一推,迅速用双脚站起。 我的侧手翻(反车)也是他教的。 他是左撇子,做侧手翻时,左手先着地,我也是这么学的。到了大学体育考试时,问题就出来了。我在做双杠单切时,伸的是右腿,动作系列应是右撇子,但侧手翻却先出左手。从物理的角度看,手征对称性被破坏,宇称不守恒。可是,有了儿时错误的开始,我实在做不了先出右手的侧手翻动作。老师无奈,也只好算我通过。

   小时候,还玩过捉迷藏,官兵捉贼,和打土仗。捉迷藏也叫藏猫儿,在家门口附近,躲起来,让人找。官兵捉贼则是先选个贼,让他往远处一个指定的地方逃跑,其他人随后去追。 在天坛北门修建前,那里有土丘,我们几个小伙伴经常到那儿去玩打土仗。几个人分成两拨儿,抓把土往对方扬去。 回家时个个儿浑身是土,活像个土候。

   到了秋天,玩的东西有弹球儿,踢间,推铁环,和放纱燕儿。每人都装着一把直径10几毫米的玻璃球,球的中心掺着不同的色彩,也有全透明的,叫电灯泡,还有全黑色的叫黑酱油。在地上挖几个小坑,把球依次用手指弹入这些小坑,先完成者算赢。这倒有点像玩高尔夫,但场面和气派相差甚远。有时也在地面上把一球弹向另一个球,击中者为胜。 踢间则是在地上画几个方格子,像是一个个小房间平面图。然后一脚离地,用另一只脚跳着踢一块小砖块,按顺序从一个房间踢到另一个房间,谁先踢 过所有的房间,谁就是第一。 至于纱燕儿不过是个简易的风筝,用几条细笢(秫秸杆的皮儿)拼成个正方形的框,糊上一张纸。 拴上线绳子,顺风势飘到空中。我们在地面拉着它跑。

   入冬前后,胡同口外的药王庙也有个庙会,规模不大。有小吃儿,有玩意儿, 以玻璃玩具为特色。如用蓝色玻璃制成的不不登,像一个封了底的漏斗,吹起来发出不登不登的声音;还有用棕色玻璃做的牛必,吹起来有类似牛角号的响声。这庙会我只见过几次,后来因为移风易俗,沓无踪迹。这两种玻璃玩具也从未再遇到过,怕是像木牛流马一样失传了吧。

   到了冬天,虽然很冷,由于屋内地方狭小,大人们还要在屋里做些事情谋生。我们的活动依旧限于户外, 起码,还落个空气新鲜。 拍洋画,扇三角,得炱, 抽汉奸成了我们的主要娱乐活动。洋画是一张薄硬纸片,大约5厘米长3厘米宽,上面画着有名望的历史人物,诸如水泊梁山的108条好汉。一个人把一张洋画平放在地,另一个人在旁边用双手拍地,如果能把那张洋画 扇得翻了个个儿,就是赢了。 三角是用香烟包外面的那层纸叠成的,在三角的顶端往上弯那么一点。一个人把一个三角放在地上,另一拿他自己的一个三角 往地上一摔,如果地上的三角被扇得反过来,后面这人就算赢了。 那时,孩子们都爱捡烟卷盒,每人都有几十个三角。 最好是高级香烟的盒,如前门,恒大,质料较好。 得(Dei)炱(Tai)玩的是劈柴,谁家生火也少不了它。 一个孩子把他的那根劈柴放到地上,另一个用他的那根向地上的劈柴投过去,如果能把地上的劈柴撞出一定的距离,投者为胜。 抽汉奸也叫抽嘎嘎儿。嘎嘎儿是一个木制小圆柱,直径2到4厘米,大小不一。 圆柱一端是平的,另一端则被削成像罗马教堂的圆拱形状,在其顶部嵌进一粒钢珠。 玩的时候,先把鞭梢顺时针缠在嘎嘎儿上,嘎嘎平面朝上,尖头朝下, 垂直放到地面,左手轻扶,右手拿着鞭杆儿,用力往外一拉,从鞭梢获得的作用力矩使嘎嘎儿产生初始角动量, 在地上急速自旋。由于地面摩擦,自旋不会持久,故而还得用鞭子向嘎嘎儿顺着旋转方向猛力抽去,使旋转得以持续。因为孩子们很恨电影里的汉奸,又称之为抽汉奸。 从而赋予了这个游戏以政治意义。 兼物理与政治于一体,又能抽出一身汗来, 看来,抽嘎嘎不失为一个完美的游戏。 抽嘎嘎儿用的鞭梢最好是驴皮条, 耐久吃劲儿。

   儿时的乐趣不仅来之于玩,也取之于吃。 街口小摊经常供应着葵花子,铁蚕豆,5分钱能装满衣服兜。还有水果糖,杠子糖, 都是几分钱的事儿。入春后,小孩子总爱吃几个绿色的小酸杏, 为了防酸,就沾点儿蜜(糖稀)。有时酸得呲牙咧嘴但还是扔不下这口。暮春初夏,卖小金鱼的还会带来一桶蛤蟆菇头,也就是蝌蚪,像一颗颗黑色的豆芽菜,在水里摇尾游动着。大人们常说喝蛤蟆菇头有益于健康,所以每年这时都要喝上一碗。至今,我也不知道这又无科学根据, 至少,生态学的专家不会轻易苟同。胡同里有时会来个卖凉粉的,或者卖扒糕的。我不知道扒糕是什么面做的,有点像年高,又不那么粘。小贩左手拿一块巴掌大的扒糕,一片一片切下来,吃着倒还可口。 走几分钟到晓市,那里有固定摊贩。5分钱可以吃碗老豆腐,羊双双,或者一块烤白薯。老豆腐不如豆腐脑细嫩, 上面浇得也不是卤,而是韭菜花、芝麻酱和辣椒, 冬天,也能吃出汗来。羊双双有点像灌肠,直径几个厘米的肠衣里灌进淀粉和羊肺一类的东西,切成一咕噜一咕噜的,放到锅里去煮,在加些作料, 挺好吃的。此外,冰糖葫芦也很受欢迎,不光有山落红的,还有海棠的,山药的,荸荠的。当然,由于家里不大富裕, 偶尔或能吃上一次。 到了严寒时节,喝了蜜的大柿子很受欢迎。白天,花五分钱买个冻柿子,放在碗里,用凉水去拔。冰碴一层一层地被剥落下来,晚上睡觉时冰碴化完, 把柿子取出,连皮带蜜吃个干净,又凉又甜,清爽无比。 腊月二十三,孩子们还会吃个糖瓜,迎接春节的到来,这叫做‘腊月二十三, 糖瓜沾’。

   一年下来,孩子们最喜欢的事就是过春节了, 好吃,好玩,还有红包。春节时,孩子们都会换上一层新衣服。其实,这新衣服未必真新。大多是入冬前母亲们浆洗印染的。那时,布料以平纹为主,容易磨损脱色,但手头钱紧,又换不了新的,只好用颜料染一染,再用米汤水浆一遍,穿上后倒也焕然一新。因为这是自家用的,不外卖,故也说不上作假。大年三十,吃完炖肉以后,少不了的事是守夜和放鞭炮。小孩子放的有小红炮竹和铁骑鞭。大多数都是放单个儿的, 偶尔也成挂地放,那叫鞭。大点的孩子放二踢脚,大小伙子还会放爆破力更强的麻雷子。 此外,还有老头花,耗子屎,和旗花。 老头花 是一个糊成秃顶的老头样的纸筒,里面装着火药,把它放在院子中间,用香点其头顶,烟花会像火树一样迸发出来,让全院人喝彩。耗子屎是一颗颗小泥疙瘩,用香点好后,往地上一扔,火花就会发出,火花的后座力驱动着耗子屎在地上兹溜兹溜地随机乱转,小孩子们拍手称快。旗花是一根草秸,上端绑着火药,把捻点着后,它会如火箭一样窜到空中,发出一道火光和刺啦辣的声音。初一早晨吃完饺子,就开始拜年了。几天下来,可以从亲朋及邻居的长辈们拿到10几块压岁钱,一年只有这么一次,别提多高兴了。春节后,还有点灯笼,逛厂甸的活动。从厂甸回来后,有的举着嘎嘎作响的风车,有的拿着两三尺长的糖葫芦,上边沾的不是冰糖,而是白色的糖稀。

   除了玩耍嬉戏,我们也有文化成色高的娱乐。一个是听广播,一个是故事会。每天在小喇叭广播节目里,都有孙敬修老师讲故事。全院30几口人只有一个收音机,小朋友们常常围在一起听广播。记得有一次,孙老师讲了错别字的危害。 一个学生丢了雨伞,他写信告诉母亲,说他的命丢了。 母亲焦急万分,过来看他,才知,儿子的伞丢了。一个别字造成了莫大的误会。大人小孩都喜欢听的有刘宝瑞的单口相声,如连升三级和官场斗;还有连阔如的评书。他说过东汉演义,和三国演义等。印象最深的还是三国。他的书说得出神入化,栩栩如生。说到夜战的场面时,那是灯擎火把亮子油松,说到战马奔腾时,则是‘哇呀呀呀’,说到生气时,是火从心中起,怒向胆边生。他通过书中人物的言谈举止,一步一步把他们形象塑造起来。使听众佩服关羽的仗义,欣赏刘备的仁德,斥责曹操的奸诈,敬重诸葛亮的死而后已和运筹帷幄。连阔如能深深打动听众,把他们带到了公元200年的场景。当他郑重地宣布诸葛丞相升天的时候,院里先是一片寂静,随即只听得‘哇’的一声,几个孩子,如丧考妣,泣不成声。好像丞相的灵柩就停放在院子当中。看来,这些从未进过幼儿园的土头土脑的孩子已经天真质朴得有些麻木,有些呆滞了。

   夏日的晚上,这些只是一面有窗,不透风的屋子叫人闷热难捱,人们都坐在胡同里摇着扇子乘凉, 听故事。南院的张大叔身体肥胖,胸有微墨,绘声绘色地讲聊斋,从小翠,璎宁,到画皮。很受听众喜爱。后来,我们的院里来了个小伙子,是马驹桥供应社的,到北京来看病。名叫杜广丰。广丰大哥面色白皙,目光炯炯,博文强记,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每天晚上,他都端着个茶缸来说三侠剑,情节交错,引人入胜。把三只金镖压绿林的胜英说得英姿飒爽,把夏侯商元和诸葛山珍说得仙风道骨,气度非凡,把贾明贾两说得赖气十足,把蒋末方和叶成龙又说得身怀绝技,后来居上。 这些人物对小孩子很具吸引力。尤其是夏侯商元的抓鸟,诸葛山珍的隔豆开石,以及贾氏兄弟的金钟罩,铁布衫,更令人钦佩向往。广丰大哥还介绍了这些功夫的训练方法,我还真有点着迷。练隔豆开石需要一块大石板和一整屉豆腐,成本太高, 不现实。我曾试练抓鸟,双手从洗脸盆里抓水,先把手放在水里,不停地抓水, 功夫练到一定程度,手即使离开水面,也会抓上水来。我缺少耐性,喜欢急于求成,练了些日子,毫无效果,只好放弃。 学了物理才知道这工夫的核心在于对抗万有引力,谈何容易。 这个问题就连科幻小说都不敢轻易触及, 却让广丰大哥广为传播, 有点误人子弟。 后来,又练金钟罩,每天放学后,把左小臂倒放在板凳上, 右手拿把铁锹,锹刃朝下,往小臂的肌肉上剁。坚持一些时日后,小臂倒有些发紫,但离刀枪不入还相差甚远, 也只好作罢, 不了了之。

   50年代初,在我们这块土地上,作父亲的为了养家糊口,终日奔波劳作; 做母亲的为了让一家人吃饱穿暖,成天做饭缝衣。大人们无暇关心孩子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让孩子树立什么远大理想。只要别饿着,别冻着,别学坏,就行了。把孩子当猫狗儿一样拉扯大,然后,找个事由, 学门手艺,再重复着父辈们谋生这点业绩。然而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我们院的孩子居然还自发地开展了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

   马根儿不知受了何人感染,率先拿起画笔,临摹名人字画,获得了大人的赞赏。老环子和我也应声而动,买来宣纸, 画笔,和颜料。环子和马根儿画的还有点像那么回事。我也模仿过一株兰花,一只老虎, 还按着署名松泉的那张年画,提了诗,‘深山密林有猛虎,力猛胆壮真威武’。 可惜,那虎画的连猫都不如。 我第一次知道我没有美术天分,不想再浪费纸张。遗憾的是,环子和马根虽有天资,但没有名人指教和引荐,未能去少年之家去学习, 后来,他俩也相继搁笔,未免 有点可惜。 我画画虽然没什么长进,但也知道了几位画家的大名,诸如李可染的牛,齐白石的虾,陈半丁的花,徐悲鸿的马。

   等到我五年级末,不知谁开的头,院里兴起了一场读书运动。 在晓市东口,有一家书屋,不卖书,只租书。我们先借单行本和容易读的, 像贾家楼英雄聚义,取成都等。逐渐地读起整本的小说,陆陆续续,也读过了水浒,三国,说唐,西游记,济公传,三侠五义,小五义,封神演义等历史名著。 这些都是在上初中以前完成的。这些书虽然对我后来的成长没多大帮助,但从技术上提高了我的阅读和理解的能力, 丰富了我对中国历史和文化的知识。当时没有涉猎的大作有聊斋和红楼梦。由于还没有学古文, 文言的聊斋很难读懂。至于红楼,成天在女人堆里鬼混的贾宝玉,身份特殊,与我们这些吃窝头喝豆汁长大的孩子相差太远,实在没有兴趣。

   小学毕业后,开始到陶然亭运动场学游泳。花一毛体检,可以办个证,5分门票可以游一个小时。那里有几个池子。蘑菇池很浅,为幼儿所设。 一个潜水池为初学者设。进入深水池和跳水池要通过游完100米的考试。 当池水刚刚蓄满时,水温才有17度C。跳进凉水中,身体像被小刀咬着,手脚赶紧扑腾,不敢停顿, 一会儿就得 爬上岸来。 我还记得那悠闲自在的情景。头上是湛蓝的天空和火热的太阳,我们浸泡在淡绿的水中,伴着那美妙轻快的音乐,尽情地嬉戏,享受着,陶醉着。那时喇叭里 经常放的曲子有《紫竹调》和《马兰花开》。 我第一次爬到7米跳台上时,往下一看,有点瘆得慌,真想转过身从后边的梯子上退下去, 可又怕别人笑话。最后,两眼一闭,豁出去了,往前一跃,跳进水中。然后,从水下浮到水面,爬上岸来。有了第一次以后,就跳得轻松愉快多了, 还敢头手朝下扑向水中。跳水时能置身空中和享受自由落体的乐趣,还能培养勇敢的性格。

   遥想当年,我们这些在相对贫困的角落长大的孩子,没有洋娃娃,没有遥控汽车,没见过一块积木,也没读过一本看图识字。我们还是有个幸福的童年。这幸福来自社会的关注,来自父母的疼爱,也来自邻里的和睦相处。没进过幼儿园,我们也能像山间的野花一样天真烂漫。没吃过巧克力,我们也能像一棵小树慢慢长大,结果开花。固然,一个人在社会生活中离不开金钱。但金钱不是和幸福成正比的函数,钱少未必没有幸福,钱多也未必能买来真正的快乐。人有个不如动物的缺点就是贪婪。人对财富拥有的欲望 可说是无限,但地球上的物质资源却是有限。一个人高度地占有,就会有一群人处于贫寒,一代人恣意地挥霍, 后代的人兴许就会有生存的困难。诚如东坡居士所言,“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我欲者有尽”。古代贤达,教诲在先。 儿时的贫寒成了我后来生活的指南,做人要勤劳节俭。一个有良知的人应当是:前可鉴古人,后能恤来者,念天地之有限,知珍惜而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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