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师傅:初游加拿大
华夏快递 12-01-30
(多伦多市政厅, 寒夜闻柝 网搜)
小时候,当我从“老三篇”中得知加拿大医生白求恩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治病救人时, 对加拿大这个 “美帝国主义”的盟友加拿大颇有好感。长大后, 我因为崇尚英美的生活方式和政治体制而成为“英美派”人士。加拿大作为美国的友好邻邦和英联邦成员, 自然成为我向往的地方。
来到美国后, 我一直无缘到加拿大一游。直到2003年春天, 我才有了机会:7月份要去加拿大第二大城市 Montreal出差。这是我来美国后的第一次出差,没想到目的地就是加拿大。临行前, 我主动向老板提出不用租车。老板允许我在那儿多停留几天, 并让秘书尽快为我订好飞机票和旅馆。
记得那天下午,德州骄阳似火、热气逼人。我告别了家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登上了去Montreal 的班机。傍晚时分,飞机抵达Montreal 国际机场。我办好入关手续后,到机场外面乘坐大巴去旅馆。一路上,我有点如梦如幻。清风轻撩, 树叶欲摇。远山缭绕, 近水妖娆。彩云低徊, 薄雾飘渺。高楼林立,直冲九霄。灯红酒绿,香车藏娇。夜色朦胧,花海如潮。
不知不觉之间,大巴就将我送到了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旅馆。我办好入住手续后,到旅馆里的餐厅就餐。饭后, 有些寂寞难耐, 便出去逛街。当我路过一家夜总会时,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 最后还是没敢进去。考虑到第二天的任务很紧,我匆匆回到了旅馆。
第二天,我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一直都在开会。四点一过,我就完成了公差,正式开始“美式公费旅游”。我穿过一条宽敞整洁的大街, 找到了当地的中国城。中国城的牌坊金碧辉煌、古色古香,“钟灵毓秀”四个大字在中间闪闪发光。中国城看上去的确像中国的小城,里面人山人海,地摊、商店、饭店、书店、茶馆等应有尽有。几条马路横竖相交,行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小世界。不少墙上都涂有“满地可”三个大字,不少门牌上也镶有这三个大字。原来,当地华人都将Montreal 译成“满地可”,而不是“蒙特利尔”。刚开始,我还有点“脏、乱、差”的感觉。不一会,我就像是回到了“钟灵毓秀”的老家一样倍感亲切。我在一家川菜馆坐下,本想要一瓶啤酒,又怕酒后乱性,便以水代酒犒劳自己。
大约一小时后,我走出了中国城。我发现街上行人越来越多,而且大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我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去老城宵夜。于是,我随着人群,跟着感觉走。当我路过一个地铁站时,一位妙龄女郎将我叫住了。她说要坐地铁回家,但带的钱不够买地铁票,想向我借一加元。我很爽快地掏出一加元递给了她。过了一会,又有一位摩登女郎将我拦住, 并以同样的理由向我索要了一加元。我有点茫然,还以为她们是《射雕英雄传》中丐帮的洋弟子呢。可是,她们不但衣衫整齐, 而且长相动人,俨然就像帮主黄蓉的化身。
老城就建在一个小高坡上。那里的房子都是欧式古典建筑,虽不高大,但很气派。中间有一片小小的空地,那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有人在演把戏,有人在耍魔术,有人在弹琴,有人在唱歌。围观的人群有的鼓掌喝彩,有的朝地上扔钱。老城后面是一个港口,岸边有一条格外宽阔的马路和一条异常干净的人行道。有人一边开着车、一边欣赏着风景,有人一边跑着步、一边听着音乐,有人一边牵着狗、一边健步如飞,有人一边推着婴儿车、一边和太太聊天, 有人一边摆着地摊、一边帮人找路。这时,天气阴了下来,不久便下起了小雨。很多人都是有备而来,纷纷打起了雨伞。突然,一声清脆的信号弹划破了天空。眨眼间,辽阔碧绿的水面上升起了一道道焰火。它们有的垂直上升,然后在空中爆炸,化成五彩缤纷的烟花; 有的在半途改道,在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圆弧;有的干脆偷懒,随着雨水往下滑。起初,我还以为大家是在庆祝什么节日呢。后来,我听说夏天的时候这里每天都会放焰火。加拿大有点像中国的杭州,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悠悠焰火。相比之下,美国城市只有国庆节期间才会放一次焰火。否则的话,老百姓准会抱怨说那是在用纳税人的钱。
第三天上午,我漫不经心地在市中心游逛。路上,汽车和行人都不多。我惊讶地发现加拿大妇女都爱穿高跟鞋走路。尽管很多马路都有坡度,她们却走得轻松自如。她们身材都比较苗条,想必都是长年穿高跟鞋走路的功劳。我看见了两个富丽堂皇的大教堂,便猜想满地可居民的精神生活也很丰富。不少当地人都会说法语和英语两种语言,也有人会说法国式英语或英国式法语。据说,满地可分英语区和法语区两大部分。满地可本是法国的殖民地,后来被英国用武力强行夺走了。英国和法国这两个欧洲邻居真是一对冤家,他们从欧洲一直打到北美,最后在满地可和平共处。
第三天下午,我坐巴士前去机场迎接从美国自费而来的太太。我打算先带她去中国城吃晚饭, 再带她去老城港口看焰火。来回全程长达几公里,这对她来说可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不过,她咬紧牙关,坚决不同意打的。
第四天一早,我们跟随当地一家旅行社参加渥太华一日游。满地可至渥太华单程大约150英里,所以那天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车上度过的。车上全是华人, 其中绝大多数又都是老人。整个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所有景点都不能细看,而只能走马观花。渥太华不愧为加拿大的首都,市容十分整洁,风景也很秀丽。我记不清都去过哪些景点,只是对其中的三个景点印象比较深。其一是国会山庄外面的士兵交接仪式。两队身着红色军服、头戴黑色礼帽、脚蹬黑色皮靴的士兵在一片军乐声中立正、稍息、敬礼、转身,整整用了几十分钟才完成了交接仪式。原来,他们是在模仿英国伦敦白丁汉宫门口的士兵交接仪式。此刻,大英帝国雄风犹存, 仿佛还是以前那个“日不落帝国”。待我们回到车上,已经晚了十几、二十分钟。大家都很生气,轮番批评我们这些美国来的游客太散漫、太绝乏组织纪律性。我们自知理亏,不敢争辩。以后几个景点,我们都力争最先回到车上,搞得大家反而不好意思,纷纷向我们道歉。另一景点是历史博物馆,它再现了英、法两国在北美的殖民史。在一个醒目的告示牌上,加拿大民众代表祖先向印第安人道歉。我十分感动,佩服加拿大人民知错就改的博大胸怀。另一景点是加拿大皇家造币厂。其实,我对造币厂本身并不感兴趣。不过,我想到了它早期的厂长牛顿爵士。牛顿在五十几岁的时候因其杰出的科学成就而被女王陛下任命为英国皇家造币厂的厂长。本来, 这只是一个荣誉性的职位。可是, 牛顿就是牛顿。他发扬科学精神, 一丝不苟地做起了这个厂长,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他的领导下, 英国进行了货币改革, 并研发出了防伪技术。牛顿将一生都献给了科学和神学, 以致终生未娶。对他来说, 金钱如粪粪土, 科学值千金。 他总想通过科学造福人类, 有一段时间甚至对子虚乌有的造金术如痴如狂。
第五天,我们先到老城港口坐游轮。老城像一个粗壮有力的小伙子,新城则像一个高挑俊美的小姑娘。他们在梦中拥抱,在水中交错。 满地可依山傍水,形似巴黎。我不禁惊叹法国殖民者的远见卓识:他们知道北部因为气候寒冷而不方便居住, 便在南部和美国的交界处建城。随后,我们去一家花园观花。我依稀记得那里有各个国家送给满地可的名花,其中尤以中国和日本的最为壮观。当晚,旅馆附近举行盛大的露天音乐会, 仿佛要为我们饯行。里面人海如潮,却次序井然。 加拿大人民既懂得享受,却知道自律。
第六天上午,我们恋恋不舍地结束了加拿大之行。在去飞机场的路上,我不停地安慰自己:金窝银窝,不如我的狗窝。加拿大虽好,终归不是我的家。这次加拿大之行收获不小,好像一下子游了加拿大、英国和法国三个国家。加拿大社会稳定、福利齐全,是休闲养老的好地方。加拿大人民安居乐业,生活悠闲。加拿大地大物博, 但人口不多。 加拿大华人倒是很多, 这点从它四大城市的名字多伦多、满地可、温哥华和渥太华之中也能看出来。
在候机大厅,我看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妇女。她们穿着短裤和拖鞋,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饮料。不用问,我也知道她们是我的美国老乡。我的心随着《北国之春》的节奏,一下子就飞到了火热又大方的德州。
(2012 年1月底于美国德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