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斌：50年代的歌

 华夏快递 CND 2013-02-15 

   我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是和新中国一起成长起来的。50年代的我，像一台新组装的计算机（PC），内存（MEMORY）和外存（HARD DISK）都是空白的，于是所闻所见都留下了深刻的时代的印痕。50年后，还是念念不忘。那个时代虽然贫穷，却有希望；虽处过渡，但讲道德；虽然俭朴，但也有欢乐。欢乐的一个具体体现就是我们唱过许多的歌。

   一个6亿人口的国家在10年里唱的歌是个宏大的课题，一个年近古稀的老朽要跨越半个世纪，在自己的硬盘里苦心搜索，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是百花园里的几株花草，的确有点不自量力。人们在谦逊时常说抛砖引玉，如今我抛出的连砖也算不上，最多是半块土坯。我所以舍得扔出去，不是因为我有水平，而是因为我有一层厚厚的脸皮。当然，也因为我有位贤良的妻子，每天为我做饭烧水，我才有了充裕的时间去苦思冥想，胡说八道。按照记忆，我把那个时代的歌曲分门别类，做个简单的回顾。因为我不是音乐工作者，免不了露怯失手，还望有道黄的读者们海涵。

   一是与形势相关的一类，带有时代的色彩。50年代初，刚刚解放，有不少歌曲来自解放区，有的和土改相关，有的与抗美援朝、战争与和平相关，有的与生产建设相关，有的在歌颂祖国、领袖和中苏友好。

   建国初期，百废待举，万物复苏。在新歌新曲问世之前，只好引进解放区的文艺， 以陕北民歌为主。诸如东方红，南泥湾，霹雷一声震乾坤，高楼万丈平地起，翻身道情，边区10唱等。收音机里常放的是12把镰刀，街上的表演唱是兄妹开荒。鼓励生产，支援建设。陕北民歌的特点是宽厚质朴，大有黄土高原的气息。曲中多用2、4、5（简谱）， 有时还带7。与西藏的5声乐不同，用的是7声音节。大概是受了新疆的影响。不过新疆音乐像是缀在马脖子上的几枚铜铃，抖来抖去，叮当乱响。陕北音乐则像一头辛勤劳作的黄牛，朴实无华。

   上次回京，带来几张光盘。在100多首歌里，我很欣赏《月亮走来我也走》。旋律按照一对难舍难分的青年男女在月下的脚步，铺展开来。在唱到‘月亮月亮’的时候，旋律是5665，歌手苏红使用了倚音和水音，衬托出少女的深情与青涩。前奏里有个4度滑坡，25251-7L，（6165654#32-）L。(L表示低8度。后边的H表高8度。) 在7L后的那段旋律，如果从G 调变为C调，应当是2421217L6L5L-。 它多像东方红里的最后一句，‘他是人民的大救星’呀。窥豹一斑，不难断定这首歌的陕北风味。与董文华将军‘如果我这样，如果我那样’的造作，或是争抢一半军功的虚荣相比，更感到这首歌的青纯与醇正。 在几十万一桌的宴席前，她像在泥潭中婷婷玉立的一 株圣洁的荷花，美丽动人。

   此外， 还有解放区的天。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八月里桂花，三月里桃花开，一杆子红旗半天飘等。‘青天蓝天这样兰兰的天，这是什么人的队伍上了前线’， 这首歌唱的是八路军抗日的故事。

   配合土改，有个歌是《老黄牛》，‘老黄牛呀，肥又大，土改以后到我家。’用的是老曲儿。还有《一套车》，大意是，‘三呀么三头牛呀，一呀么一匹马呀，大轱辘车呀，咕噜咕噜转业，转到了咱们的家。’反映了翻身农民在获得了土地和农具后的喜悦。配合妇女解放的歌是妇女自由歌， ‘旧社会，黑咕隆咚的天。’控诉了妇女在旧社会饱少压迫的惨痛情景。

   时值抗美援朝，志愿军们跨过鸭绿江，保家卫国。代表作有贺绿汀的军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以战争与和平为题的有女声独唱《王大妈爱和平》，《英雄的阵地钢铁的山》，揭露细菌战的‘美帝国主义万恶滔天’。 小孩在街上唱的却是‘美帝国主义，你屁眼朝天’。既然是敌人，怎么骂都不过分。还有一首《反对武装日本》，词、曲都不出色，开头一句是个笨拙的口号，‘反对武装日本，’曲子是5.6 32 126L。

   关于生产建设的有《我们和时间赛跑》，‘火车在飞奔，车轮在歌唱。装载着木材和食量，运来了地下党矿藏。多装快跑多装，把原料送到工厂，把机器送到农庄。我们的力量移山倒海，……。’歌词直接了当，歌曲也在模仿车轮的轰响。还有时乐蒙先生写的《二狼山》也获广泛流传。后来，在一部越南反美战争的纪录片里，有个战士在战壕里用口琴吹奏，可见此歌流传之远。《克拉玛依》也是50年代风靡一时的作品，李文科和三军战团的马国光同志都唱过。马处理的重复太多，显得油腔滑调。60年初我在首都剧场听男高音张树南老师唱过此歌。文革中，有人批它吃现成饭。看到一片荒芜时，他拨马就走；看到绿树红旗时，他又催马跑了过来。不过，话说回来，那位牧民要是有本事建油田的话，也犯不上饶世界去寻找草地了。

   另一手歌是，‘黑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天空出彩霞，地上开红花，全国人民力量大，打垮了美国兵呀。’小孩在胡同里却唱成了‘黑啦啦啦啦嘿啦啦啦， 白天拉屎黑天擦。’看来我们这些穷巷僻壤的小孩子太不可爱了。在国难当头的时候，还打哈哈。现在想起来，可能是阶级敌人在背后的小动作。还有一支要和平的歌是蒙古风味的《兰兰的天上白云飘》。1956年的6-1儿童节，我在长安剧院听过。

   歌唱祖国和领袖的首选当是王莘老师的《歌唱祖国》，庄严肃穆，60多年，百听不厌，几乎成了国歌的backup。还有一首歌是‘胜利的旗帜哗啦啦的飘，全国人民呼声地动山摇，毛泽东，斯大林，……，像太阳在天空照。’副歌‘红旗在前面飘，全世界人民路一条，……’现在看来，这条路由于俄国不再有男儿，被中途断送。只有我们中国还在高擎着马列的大旗，奋勇直前。50年代后期，有一首歌‘歌声震荡着万里山河，山河也唱起欢乐的歌。这支歌献给亲爱的党，献给我亲爱的祖国。’后边还有副歌，作者大概是小河。前两句的曲是1.76553165， 5331H-65253-。早期歌唱祖国的还有‘在祖国和平的土地上，生活天天向上升。’与改革开放后的小康生活相比，当时上升得有点忒慢了，30斤定量吃了几十年，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长到1米64 。放到今天，二等残废，连个百里挑一的对象都找不到。

   歌颂中苏友好的代表作是莫斯科北京，可惜是外国人写的。 这位作曲家惜音符如钻戒，颇为小气。在第一句里，只用了两个音符3 和4，相差只有半度。歌词是‘中苏的人民是永久弟兄’，曲是3343343343- ，同一旋律反复用了三次。以A1 和12音律为基准， 3 和4的频率差是，[2**（7/12）-2**（6/12）]*440, 大约 37赫兹 ， 在钢琴上是一个白键和相邻的黑键， 只需用20%的手指弹奏。一首伟大的歌曲的起始竟是如此的简易， 无异于用鸡刀去宰牛，令人钦佩。第二句稍微大方一点，3376376376- ，三个音符 由3始 高跨5度，又降回一度到6，又是三次重复。高潮是‘莫斯科北京，莫斯科北京’，551H51H-， 551H51H-， 又只用了两个音符。这首歌深沉肃穆，庄重稳健，颇有伏尔加船夫曲的风格。一首好的作品不必像《新疆之春》那样华彩绮丽，当然要看场景和气氛。可惜，世界革命形势的发展把这样的一首好歌扔到了字纸篓中，情同刘关张的兄弟演变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50年代还不曾有神童这样的特产，乃至我到了8岁才考上小学，自然有充分的业余时间接受不少儿童歌曲的熏陶。一年级学的第一个歌是《大红花》，‘大红花呀，开满地，小朋友拍手笑嘻嘻。’561H5.61H635-,31H1H653216L2-。边唱边舞，大红花时把双手托在胸前，铺满地时，双手自上向左右翻去同时蹲在地上。如果把我们那时的孩子派到今天的民工子弟学校去做汇报演出，他们一定会问，‘你们的爸爸是不是浓农民工呀？’

   我喜欢的歌有《卡吉德洛古老森林》， 这是一首三拍子的苏联歌曲， 用口琴吹奏起来，8度合音，悠缓自如，节奏如舞。另一首歌，‘小鸟在前边带路，风啊吹着我们，我们像小鸟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鲜艳的红领巾，美丽的衣裳，跳啊跳啊跳啊，跳啊跳啊跳啊，亲爱的父亲毛泽东同我们一起过呀过这快乐的节日’，可见，50年代初的孩子已经开始歌颂自己的领袖了。电影《小猫钓鱼》插曲也很可爱。‘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场，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造新房，小蜜蜂采蜜忙，……’教育我们热爱劳动，克服懒惰。曲子也很欢快。 51H1H5665， 35132-，51H1H5665， 53H2H51H-。

   一首难忘的歌是电影《祖国的花朵》插曲，乔羽先生填词，‘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歌曲由一个8分之1拍的休止符06L12开始，相当于往后拉浆的起始动作，大约有250毫秒的延迟。唱到‘小船儿轻轻’两句时，3-6.6543 -2-3.56L12， 这543和612 似乎在模仿着收桨的那一时刻。歌词如诗如画，歌曲轻松欢快，的确是首好歌。我到了1956年夏天才有幸在北海的湖面上荡起双桨，身临其境地体会到祖国花朵的荣耀。

   郭沫若先生作词的队歌，‘我们新中国的儿童，我们新少年的先锋。’，每当过队日时，都要唱。其中‘团结起来，继承我们的父兄’，曲和词不够搭配，把继和承给切断了。不如把继字放到曲子的后半部。 10年后，一首《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歌似乎把队歌取代，那首歌配合着军鼓，如同行进在天安门广场，接受主席的检阅。比队歌要气派多了。

   《夏令营之歌》在当时也很流行。‘穿过绿色的大树林，我们来到美好的地方。可爱的小鸟伸开翅膀，对着我们欢乐地个唱。微微的风迎面吹，红领巾在飘荡，穿过海岛旅行去，我们的心里乐洋洋。可爱的夏令营欢乐的家，，，，’唱完这首歌，尽管你还傻呆呆地在教室里坐着，可却觉得跟着那些幸运的孩童神游，在夏令营里享受了一个美好的时光。此外还学过罗马尼亚歌曲《乔治参军》，俄国歌曲《牧童短笛》，‘朝霞里牧童在吹小笛，露珠儿散漫了青草地。’在我们年幼的大脑中，开辟了一快清新湿润，景致怡人的园地。

   大跃进时期的代表作出自一位工人老大哥之手，‘戴花要戴大红花，骑马要骑千里马，唱歌要唱跃进歌，听话要听党的话。’旗帜鲜明，口号高昂。瞿希贤先生写过社员的歌，‘向前看，向前看，我们是人民公社社员。’ 50年后，大家都改成向钱看，人民公社也变成包产到户了，应了谁说的那句话，敢教日月换新天。到了初中后，有一首课堂里学的歌，‘年年我们要唱歌，比不上今年的歌儿多，’22356532216L2， 123221615L。 歌唱了大跃进的辉煌成果。 当然唱歌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小子就要挨饿了。‘荒山野岭种植松杉果树，河边路旁种起柳树白杨’，也在58年附近。

   58年唱得最欢实的是李焕之先生词曲的《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走了。’文革时，后两句挨批，宣扬了刘主席的阶级斗争熄灭论。看来司徒雷登不该离去，让国人少了个反面教员，连李先生这样的精英都变得思想麻痹。大跃进时，已经成名的马玉涛老师以《马儿啊， 你慢点跑》，响彻整个中国。第一句马儿唉的‘唉’字拖了10来拍，的确太慢了。难怪后来有人说她和多快好省的气氛唱反调。

   歌唱工农兵的歌曲有马可院长的《我们工人有力量》，在50年代初，天天听到。‘我们工人有力量，咳！我们工人有力量。白天黑夜工作忙。咳！白天黑夜工作忙。’有领唱与合唱，如劳动者的号子一般。可惜我们这些不开化的孩子唱成了，‘我们工人长痔疮，白天黑夜蒯痒痒。’大人们忙于打工和家务，也没人纠正这种反动的歌谣。 农民歌有《我是公社的饲养员》，泼辣起伏，很有特色。‘麦苗儿香来菜花儿黄，毛主席来到咱们农庄，’也是一首农民歌曲。

   模范工人向秀丽为了抢救易燃物品二硫基丙醇 ，献出了生命， 郭沫若先生写了首歌，‘向秀丽同志啊，你全身都化为了光。’老司机反映了一位50岁的老师傅热爱工作的优秀品质，勤劳乐观， 以拉家常的方式唱出了先进的思想。郭颂老师在《新货郎》里采用东北民歌，‘铁脚板嗖嗖嗖嗖，就好像踏上那摩托车唉咳呦’，涂上了一层普通劳动者的时代的特色。

   关于兵的歌自然离不开《我是一个兵》。 还有‘参加解放军， 当了个炊事兵’，‘欢迎的晚会上，我拉起手风琴’。后边这歌的旋律里有切分音，51H7615， 365352， 欢快有节奏感，适于手风琴伴奏。10几年后，这个曲子被一位朝鲜作曲家剽窃，在一首歌颂金刚山的歌曲里，前两句是4 拍子的51H-761H5---。 36-5352--。旋律相同，只是节拍有了变动。剽窃的还挺巧妙。

   说解放军自然离不开郑律成先生的解放军进行曲，至今依然适用。然而值得一提的是李劫夫院长作曲的《骑兵进行曲》。全曲高亢雄健，紧张有序，把战场上骑兵团的风姿描写的栩栩如生，体现了一位音乐家对音乐语言的犹如反掌的熟练运用。只 记得乐曲的大概。开头时，15L1，15L131，1315L1。后边，用小号单吐快速吹出 31235312353532135---， 噼里啪啦，清脆嘹亮，鼓舞着骑兵们冲入敌阵。56-54-324321似乎看到骑兵们纵深杀敌，短兵相接，蹄声杂沓，刀剑铿锵。全曲如冲锋的号角随风扬起，立马挥刀，气贯长虹，势如破竹。可惜这首乐曲现在不大提了，也许是因为有了二炮，骑兵不那么重要了，毕竟东风2号的速度比赤兔马要快一点。可惜，没见过歌词。大概节奏太急凑，只有相声演员用上饶口令的功夫才能把字都吐干净。不过他们在音准和音色上又训练无素，故而只好作罢，单听乐队的演奏了。

   除了《我爱祖国的蓝天》，电影《赤峰号》有一首巩志伟先生词曲的关于海军的歌，‘银色的月光，映照着无边的海洋，人民的海军，焦急地等待着出航，’，旋律起伏荡漾，让我难忘。10几年后，苏小明女士因一首海军睡觉歌《军港之夜》成名，5L331232-336L5L1， 355365653233212--，旋律也很优美。以致人们忘记了那批等待出航的水手。苏女士像一个学过Hypnotic 的巫师，用咒语促使孩子般的战士去昏昏入睡。显然，靠那批贪睡的战士去拿下钓鱼岛，恐怕有点困难。还得去找回那帮焦急地等待着出航的赤峰号水手。

   当时流传的也有不少进步歌曲，以聂耳和冼星海的作品为主，毕业歌，铁蹄下的歌女，卖报歌，河边对口唱，黄河颂等。还有延安颂，团结就是力量，跌倒算什么，五月的鲜花，绣金匾等。上高中时，弦乐组的同学表演过提琴齐奏，‘正月里闹元宵，’ 曲调是2162532321.6，2353217L65425-, 还演奏了一首《 森吉德玛》。这两首曲子旋律简单，节奏平缓，适合作小提琴初学者的练习曲。当年清华附中的王雨田老师在音乐上很有天资和造诣，可惜因癌症在90年代初早逝。

   《10送红军》流传了很长的时间， 除去音高的差别，每句的旋律连同间奏宛如一段正弦曲线 ， 两字跨越半个波长。第5段是女低音，第9 段是男高音。文革时，这个歌被打为右倾逃跑，从而失宠。我想，大概因为那时候还没树立起毛主席的领导地位 。 10年后，为肖华词，晨耕、生茂等作曲的《长征组歌》所取代。

   电影插曲也是流行歌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高如星先生写的《柳堡的故事》插曲，《99艳阳天》唱遍街头巷尾。80年代初，从一个朋友的录音带偶然听到此歌。前奏刚一开始，我就流出了热恋的眼泪，一下子勾起了我对祖国和家人的思念。一个独处异国的学子多么渴望回归到属于他自己的文化，哪怕是几首歌。它们像窝头、豆汁和大白菜一样，都是伴我长大的食粮，没齿难忘。

   电影《夜半歌声》插曲，‘空庭飞着流萤，人儿伴着孤灯’6165365 61212621 ；‘追兵来了，无奈何，娘啊，我像小鸟儿回不了窝。’ 王丹凤主演的《护士日记》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像一首幼稚的儿歌。香港电影《抢新郎》， ‘走四方，到四方，’； ‘明月正正呀么正头，对红烛欲言又含羞。’

   《马路天使》里的天涯歌女和四季歌。 李亚林、金迪和王洸 主演的《我们村里的年轻人 》里‘ 樱桃好吃树难栽’。《铁道游击队》里的弹起我的土琵琶。自然，还有《一条大河》，《洪湖赤卫队》，和《英雄儿女》等。

   印度电影《流浪者》插曲拉兹之歌非同小可，在厕所里都有人哼哼‘大妈拉姑，大妈拉姑’（到处流浪），2343， 2343。 但是，从头到尾唱完的我没见过几个。丽达之歌如翩翩起舞亲切动人，但难度更大。我曾试着写出曲谱，但总不得原汁原味。后来听说印度音乐里有半个半音，即在3和4或7 和1H 间，又插进一个音符。对一个5声音阶的惯用者来说，在这种乐曲中，自然找不到南北了。

   地方和少数民族的歌曲有东北的《丢戒指》，后因荒淫小调被否。新疆的《解放军同志请你停一停》，‘早上我走出了帐房， 解放军同志你去向何方，’。‘美丽地姑娘见过万万千，唯有你最美丽’。《亚克西》，《库尔班大叔你上哪？》歌颂了军民的友谊，看来那时的少数民族政策还是成功的。雷振邦先生《冰山上的来客》插曲。50年代初的《我们新疆好地方》， 10年后，被《边疆处处赛江南》取而代之。西藏有《逛新城》、《北京的金山》和歌颂金珠玛米的歌曲。西南的歌曲有《芦笙恋歌》，《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 》等。

   外国歌曲以苏联歌为主，《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条小路》，《近卫军进行曲》，《白桦树》，《三套车》等。古巴歌曲 《西波涅》， 《鸽子》等。印尼歌曲《宝贝》，《唉呦妈妈》。朝鲜歌曲《小白船》，《海兰江》等，旋律简朴纤细，宛如两维坐标中的一条曲线。蒙古歌曲《柯达丽泰》。外国名歌200首在当时流行。60年代初，我在民族宫听刘秉义先生演唱过《跳蚤之歌》。还在东方歌舞团听过《马利诺之歌》。

   时代的歌自然离不开时代的气息，自然也离不开时代的百姓。尽管这些歌卷进了不少政治色彩，尽管事实证明它们不全是对的。但从那个时代里走出的我， 还是眷恋当时的风格和特色。我喜欢这些歌，因为它们会把我带进童年的梦幻，想到我年轻的幸福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