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怒可犯——电影《Malena》随想

何求

 华夏快递 14-02-16

   大概是十年前吧，在图书馆“每周推荐DVD”的架子上看到一个叫《Malena》的意大利电影，编剧兼导演是奥斯卡得主Giuseppe Tornatore（他的另一部电影《Cinema Paradiso》获奥斯卡1990最佳外语片奖），出演女主角Malena的是漂亮的模特、第一次上镜的Monica Bellucci。待借回DVD回家一看，果然不错，色彩处理老道，镜头调度娴熟，音乐韵味优美，很有意大利电影的味道。十年之后，居然没忘Malena这个故事，和其与中国之间的某种联想。

   Malena是西西里一个小镇上的美人儿。二战一打响，她丈夫就应征去前线了，随后便传来了阵亡的噩耗。影片不留情面地暗示观众，镇上所有的男人都盘算着跟Malena上床，而所有的女人都想撕碎这个狐狸精。随着战事的进展，小镇上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为了生计，Malena和其他一些年轻女子只好靠卖笑为生，包括卖笑卖到德军的兵营。

   二战一结束，Malena真正的灾难反而开始了。她有了一个方便的罪名：“意奸”─为德国人服务。看来动辄以“奸”治罪并不是国人的专利。影片的高潮是Malena被“广大群众”团团围在小镇的广场上，“苦大仇深”的妇女同志们当众给Malena剃了阴阳头，撕得她鲜血淋淋，衣不遮体……让人一下就想起了中国的文革。

   不得不佩服Giuseppe Tornatore，竟敢在大屏幕上冒犯“广大群众”，为一个“意奸”鸣不平。是啊，Malena有什么错呢？得此下场？有理智的观众都会同意，她唯一的错就是长得太漂亮了。此片受到意大利观众和艺术界一致好评，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提名和嘉奖。没有人说它“丑化了广大群众，诬蔑了工农兵”。也许在意大利，冒犯“广大群众”并不需要多大的勇气。

   在中国则不同了，这“广大”总是惹不起的，千万不能得罪的，不论是现实中的还是纸面上的。“广大”二字压死人。中国有成语，众怒难犯。其实还不如改成“众怒别犯”更直截了当。